“小姐消消气……这簪子是拿到了,只不过送来的时间会稍稍晚上一点。”
殷寻直起身来,面露为难。
“方才我把小姐的要求同叔父说了。他本是答应了的,后来却发现那簪子竟是老爷给表小姐准备的嫁妆……
“您也知道,我二叔为人古板。我劝了许久,又说小姐才是老爷正经的女儿,有什么好东西自然得紧着您来。叔父这才同意,不过他说……”
“他说什么?”
“他说这么做毕竟不地道,白日里又人多眼杂,恐有人发现横生枝节。他只能趁夜里取了,明天一早给您送来……
“等小姐戴着见了贵客,过了明路,老爷碍于面子,自然不能再要回去。那些知道这簪子由来的下人们,也再不敢胡乱编排。
“叔父让茹儿过来先给小姐回话,还请小姐大人大量,原谅奴才们怠慢之罪。”
殷寻表情恭顺,一席话也说得滴水不漏。
陈玉瑶寻思一番,心里的火消了大半。
她叹了一声,重又靠回软垫上,恢复了那副温柔高贵的小姐模样。
“谁说你叔父呆板?在我看来,他倒真是个玲珑心肠!”
她要的,就是先斩后奏!那般漂亮的宝贝,怎能便宜了袁家的小蹄子?
“你去告诉周成,我不管他用什么手段,明日醒时,簪子必须出现在这梳妆台上……若是晚了半刻,你以后便也不必在我跟前伺候了。”
谁稀罕伺候你啊?
殷寻有些无语。不过顶着茹儿的身份,她还是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
“是,小姐,奴婢省得了。”
“没什么事儿你就退下吧。”
陈玉瑶接过丫鬟理好的戏文本子,再次看了起来。
“我这儿有阿红阿碧就行……毛手毛脚的,你也就有个叔父能看!”
殷寻垂下头,磨蹭着退了出去,神色颇有些恹恹的。
从主屋出来,她也没急着取回匣子。而是转个弯儿后,进了更深处的净房。
净房的竹门正对着主屋与花丛的拐角,大约离了几十丈距离。从这里可以轻易地观察到两处的动向。
殷寻趴着门缝朝外看,待见着阿红走到门口,掩上了主屋的门,这才理理裙子走了出去。
前世能从底层混到那般高位,和她惯有的小心谨慎是分不开的。她修为不济,只能凡事多想几步,多转个弯。
进出大门是不需要拐角的,若不小心被陈玉瑶瞄到她路线不对,添了怀疑,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草丛还是原来的样子,并没有被人翻动的痕迹。殷寻取了盒子揣进怀里,面不改色的出了院门。
她选了条远路绕回杂物间,一路上遇见旁人,也是从容应对。
那盒子上本就有隔绝神识的禁制,只要不碰见金丹以上的修士,是不用担心被发现的。
折腾了半天,如今已是晌午。
殷寻闪身进了藏人的地方,见茹儿依然在昏睡,隐匿的阵法也都是好好的,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退出了同身蛊的状态,看着掌心奄奄一息的小虫,殷寻不由得一阵肉痛。
两年来她每日用精血喂养,好不容易才得了这么一对子母蛊。可惜一旦解除联系,子蛊死亡,母蛊也会元气大伤。
不过没办法,她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实不能让茹儿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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