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四是怎么死的?”魏三鹏笑看着曹绅,“这里面的水深着呢!崔四临死前一天都和我说了,说他早晚得死在四姑娘手里,问我信不信。”
曹绅听的一知半解,魏三鹏说到这里就又不说了,撮撮拇指,又来要钱。
曹绅前后左右摸了摸,在身上翻出一块碎银子给魏三鹏。
魏三鹏才接着说:“想来这也不算什么稀奇的事了,崔四嘴松,把四姑娘和吕福让他做的那些坏事动不动就抖擞出来,四姑娘多厉害的人,能饶得了他!”
“你们四姑娘都让他干什么事了?”曹绅忍不住追问。
魏三鹏见曹绅没钱了,也榨不出来油了,怎么也不肯往下说了,托着瘸腿要走,曹绅拦他,他也只是道:“那些事崔四没死的时候不知道同芮公子学几百回了呢,曹姑爷和芮公子是同朝为官的人,问问芮公子不就全知道了,小人嘴粗,能吐出什么好话来。”
曹绅本还想再问,只又想着正事还没办成,和个活着的时候就不成气候的废物浪费精力,他值当么。
魏楚欣现下住着的三进民宅。
魏楚欣一病不起,柳伯言总是放心不下,只要一有空闲,半个时辰也算,从宫里跑出来,除去在路上耽搁着的,和魏楚欣说不上两句话,就又得走。
柳伯言自己心里有数,剩下的日子不多了,能多见一面就算是赚着了。
“你这人说话不算数,把人骗得一来一来的,说好的给我画像,现下病倒了,又怎么画呢。”柳伯言坐在床沿,见着魏楚欣微阖着眼睛,脸上和嘴唇上一点血色都没有。
“柳伯言,”魏楚欣动了动唇角,轻声说:“你别和我赖,画早给你画完了,你还想要几幅。”
柳伯言便是笑了,他自己热的出了一身的汗,捡起一旁的蒲扇,轻轻的帮魏楚欣扇风,“那幅不算,得照着我本人画才算数。”
魏楚欣勉力抬起胳膊,打开柳伯言的扇子,“别扇,我正冷着呢。”
“大中午的,盖着大厚棉被还冷。”柳伯言听着,就放下扇子来探魏楚欣的额头,“是不是染了风寒啊,都多大的人了,一点都不知道保重自己。”
“快拿开你的手,怎么这么火烧火燎的,不像人手,像一块火炭。”魏楚欣只感觉柳伯言的手热的异常。
柳伯言便忙抽回了手,“矫情,哪里就热了,我自己摸着不热啊”
正说着话,外面有人来叫柳伯言。
柳伯言应声,交代魏楚欣好好休息,便走了出去。
房门吱呀两声,被推开又被轻轻关了上。
魏楚欣支楞着耳朵,隐隐约约听柳伯言说:“去回大汗,就说自从服用了药,浑身舒爽,照以往精神了许多,一点妨碍都没有”
回想起刚才柳伯言那双异常的手,魏楚欣一时睁开了眼睛。
他服用了什么药?
下午,芮禹岑正常从宫里回来,一进了铺子,就见着了门口新换了大红绒纸的对联,不免问院内做工的伙计道:“不年不节的,怎么新换了对联?”
伙计笑答道:“曹姑爷带来的。”
“曹绅来了?人呢?”芮禹岑问。
“东家在楼上算账,让小吴子带曹姑爷在铺子随便走走。”
“让他随便在铺子里逛?”芮禹岑听着,眉心陡然一蹙,下话不及再说,径直回了自己屋里。
楼上的魏四听见了芮禹岑的说话声,便下了来,端着案上洗好了的应季水果,往芮禹岑和魏孜博住着的屋里走。
只等走到门口,眼见着芮禹岑连房门都没来得及关,径自在屋里察看着几个书柜,但见着那草图还在,他不免舒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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