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楚欣眼见着魏伟彬脸色从温和到严肃的骤然变化。
“你帮着人调节矛盾来了?”其实这算是问的客气委婉了的。隐含着的下话魏伟彬没说,那便是他给她银子是让她这里多管闲事用他的官威来的?
倒不是魏楚欣说露了嘴,她还真就是故意这么说的。
这里眼看着魏伟彬的严肃脸,魏楚欣便硬是擎着,什么都没打算说的模样。
“这几个月你到底在哪待着了?你是什么人啊,县衙也是你随便来胡闹的地方么!”眼见着魏楚欣那一语不吭,半天闷不出一个字来的模样,魏伟彬倒是想起来了她小时候来。
那年她也就仈Jiǔ岁,小小的身形站在他面前,有的都是主意,听说要把她送庄子里时,那眼珠子大大就直瞪着他,一句话不说,也不求他,就站在他书房门口,一声不吭,和他对峙。
之后他忒是来气,叫人把她给拽了出去。只没想到这孩子也不知道随谁,脾气来一头牛都拉不过来,跪在外面廊子里就不起来,和他较劲,还想逼着他先叫人请她进屋……
本以为这么多年在庄子里磋磨了她的性子,只这没想到,现在怎么又这般了!
想到这些,魏伟彬便陡然蹙起了眉毛,声音也严厉了起来,“一句话不说是想怎么着,这一段时间在顺来县,你都干什么了?”
魏楚欣还是一句话不说,眼看着怒气都了魏伟彬的脸,那张已带有岁月痕迹的文人面庞都被她气的慢慢涨红了起来。
不知道父女两个是否有通感,先时魏伟彬想起来的那些场景,也浮现了在魏楚欣眼前。
她也觉得胸闷气短,藏在袖子的手都不禁攥成了拳头。她在心里问她自己,像辈子那样的和魏伟彬对着干的倔脾气,到底有什么好处!她再是倔强,可是伤着了魏伟彬半分?她再是有脾气,可是阻止了魏伟彬把她送到庄子里待了那么些年?她再是有个性,到后来不还是胳膊拧不过大腿,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倒头来她还不是替魏昭欣嫁给了鲍昊做妾!
辈子那些情景:蒋氏对她的软硬兼施,魏伟彬对她的冷漠无情,鲍昊对她的无耻羞辱,鲍昊小妾嫉妒她长得出色的恶意诽谤,全鲍府里的人疯传她命硬克人的人言可畏,所有人唯恐对她避之不及的凶恶眼神,小厮拿木板打断她双腿的钻心疼痛,张妈妈被生生推进水池的声声嚎叫……
辈子所有的痛苦如决堤的江水一般,顷刻间倾覆而来,魏楚欣觉得胸闷气短,额头的青筋都迸了起来。
恍惚之间,就见魏伟彬满脸是血的捂着鼻子,几个丫鬟拿铜盆急忙的进进出出,刘大在旁呼喊着:“不好了,快去找郎中,快去找郎中,怎么出了这些血!”
魏楚欣猛醒。
看来是她早给魏伟彬下的药劲来了,她熬了一夜配的药方,本对身体没有什么大害,就是服用数个时辰在情绪极度激动之时,会让鼻孔中毛细经络扩张,从而破裂出血而已。
曾顺士听到刘大的呼喊也从高氏屋中赶了过来。
这里魏楚欣缓吸了两口气,对曾顺士道:“我父亲这是日夜操劳过度所致,你去屋中取绣针来!”
曾顺士眼见着魏伟彬那血止不住的越出越多,想着朝廷正六品命官要在他衙里出了人命案来,他吃不了兜着走,心急火燎之时,赶紧对身边的高氏道:“取针,没听到魏小姐的话么,快去取针来!”
取针的空当儿,魏楚欣又吩咐衙役将魏伟彬平放在了床。这时魏伟彬基本已是神智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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