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酒可以选择酒友,但是醒醉,真的也可以选择吗?
孟云堂看着对面脸色越来越红的吴迪,她其实乖得很,至少比孟云堂担心的那种印象里的疯婆子是好了不知多少,一瓶干净了,还能笑着招来服务员再讨上一瓶新的。
“不用了,”孟云堂皱着眉对服务员说,一个人喝一瓶,这对孟云堂来说已经有些难以接受了,而且做到的还是个女人。
“什,什么不用!你这人怎么说话不算数,”吴迪软软的趴在桌子上,听到孟云堂竟然告诉那小子不用再给她上酒,一下泛起的恼火让吴迪伸手来回扯着那服务员的衣袖。
“别,别听他的,扣的那样,再给我拿一瓶去,乖,记得找他结账,哦,对了,再给他找瓶酸奶去,他可受不了这美味。”
吴迪痴痴傻傻的样子看的服务员也很是无奈,眼睛求助的望着孟云堂等他来下个决定。
“你醉了,”孟云堂不忍心的看着小服务员可怜的模样,但是帮他拉了半天,他自己也没能改变吴迪的决定。
“没,还差的远呢,”吴迪死死抓着那人的袖子,轻笑着的嘴角不停地念着,“臭小子,听到没,有生意还不做,你,你拿不拿!”
小服务员见孟云堂对他点了点头,这才和这死倔的姑奶奶认了怂,“拿,拿,我这就给您拿去,您先把我松开,我马上就去。”
得了心仪的答案,吴迪当真的放开了手,小服务员心疼的看着自己标准制服上被狠狠攥出的衣褶,低低一句“真是服了”,听得吴迪又笑了起来。
怕吴迪乱晃的身体在哪磕着,孟云堂索性直接坐在了吴迪旁边,小心的用身体卡着她。
“开心了?”孟云堂问。
“开心,孟云堂,你太小看我了,”吴迪转头看着孟云堂,“告诉你,姐姐喝过的酒,比你吃的饭都多,这点就想让我喝开心,哈!”
“我们该回去了,”孟云堂见人竟然还要喝下去,这般吓人的架势,还是让孟云堂心里颤了下。
“心疼了?别怕啊,大不了今晚姐姐请你,”吴迪在身上胡乱的摸索着,偶尔无意触碰到孟云堂时,那忽然紧绷的身体,惹得吴迪更是逗弄上了瘾。
孟云堂第一次被个女人上下其手,还是个喝醉的女人,说不得更打不得,可这要是被人传了出去,只怕在某些人那是讲不清楚了。
吴迪扶着忽然空了的沙发,没了依靠也不恼,笑嘻嘻的看着站在旁边的孟云堂,“哈哈哈哈哈哈”
“别笑了,”孟云堂看着疯了一般笑着的吴迪,接过新送来的酒瓶,直接摔在了桌子上。
“为什么不笑,”吴迪躺在沙发上缓了口气,“你可真害羞,摸摸而已,不然我也给你摸回来?”
“我送你回去,”孟云堂没等吴迪拒绝,直接敛了东西就要架着吴迪回去,知道孟云堂的意思,吴迪皱着眉,浓浓的酒气喷在孟云堂的耳边上,“那你抱着我好不好。”
孟云堂呆住一般站住了不动,如同扶着一块木头的吴迪,见孟云堂没了动作,直接自己环过胳膊底下的脖子,一个用力,就扑到了孟云堂的怀里。
“阿阳,你抱抱我,你好久没抱我了,你去哪了,我好想你啊”
托着死死挂在自己身上的吴迪,小小的身子倒是不沉,只孟云堂还是小心的四下看了看,被迫挨上的两个手,不停的在吴迪身上换着位子,好像吴迪整个人都是一个烫手的山芋一般。
“我”孟云堂刚想辩上一句他不是栗阳,可吴迪整个人忽然乖巧的没了之前半点的疯癫。
“阿阳,我们回家吧。”
回家孟云堂看着怀里就这么睡过去的吴迪,可惜他到底不是她在等的人,也没办法送怀里这人回她所期待的那个家。
槐安,七里街,莘悦家园。
这片小区是槐安进行城市改造时第三批改建的园区,原名叫七里院,住了这七里街上大部分的街里街坊,改成莘悦家园后,大部分人都选择拿钱走人,只有少一部分在这继续安着家。
原本选择这个小区,是因为靠的杜奕霏学校极近,可是随着改造的推进,连学校也被取代换了个用处,那时候,杜奕霏以为他也要和这里认识的许多人一样搬走,但直到住进新居,杜奕霏发现他的房间连朝向都没有变,只是比之前高了一些,看的也更远了些。
从淇滨回来,杜奕霏在车上躺了一路,因为车上没什么人,倒也没人指责他一人占了整个后排,可他想了这一路,也听了往日对他静心最有用的录音,乱糟糟的心,仍是不知悔改的闷的人难受。
站在门口,不用他故意,一路上录音就耗没了手机的电量,看着面前这熟悉的门,杜奕霏握着钥匙却迟迟都没拧开这最后的隔阂。
家里没人,杜奕霏忽然为这结果感到了丝丝庆幸,要怎么面对那个人,要怎么面对忽然记起的过去,他还没有准备好。
放下空荡荡的箱子,姜凤林回去的突然,他的任务也结束的突然,没了事做,杜奕霏原本想再飞一会的心也沉的没有半分精神。
阔别许久,杜奕霏扫过家里熟悉的摆设,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这个家,原来已经十几年都没变过了样子。
打开自己的房间,里面很干净,不用想都知道是老头子给他收拾的,走前故意弄乱的所有都归了原位,这种找事一般的任性,难得从没有被那个人念过。
“臭老头,这些年,你到底在想什么呢”
与个无趣的老头一起住了十多年,杜奕霏看着两个人的合影,明明两个人都没笑过,可还是被人摆在了最显眼的位子,一点都不好看的照片,却也是两个人几年来仅有的一张合照。
念着那估计又埋在数字堆里的老头子,家里没人的空寂,静的杜奕霏心里更不是滋味,到处寻了半天,明明熟悉的丝毫未变,可独属于那个人的,仍是没有半点的痕迹。
自从想起那个女人,杜奕霏记忆最深的便是她的声音,可那个人脸,像是与他作对一样,每每杜奕霏越努力想看清,那段记忆反而模糊的愈加厉害。
最后的地方,碍于小时候被狠狠骂过一顿,杜奕霏一向不喜欢靠近两个人的卧室,这个习惯直到那个人走都没有改变过。
里面的样子,就像个异世界,杜奕霏从没觉得他会有感兴趣的一天,可今天,站在门口,这里却是他能想到和那个女人最后有联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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