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学海之事,关键的是商贩。
因着发现他后脑勺的红点,这才知道他中了胭脂墨,指证真凶,靠的是商贩。谁天天到鸡贩和羊贩那里买新鲜鸡内金和黑羊甲之人,就是凶手。
如果吴一义也是中胭脂墨身亡的,那用药期间,一定也需要用到这两种药引,所以,关键是这两个证人。
就连她们也猜到了,那皇上和平王妃等人自然也会猜到。所以一定会派人过去,威胁那两名证人。
褚云攀此番外出,就是干拢那二人。
褚云攀带着予翰和予阳出了褚家,上了一辆小马车,褚云攀道:“在哪里?”
“城西黑胡巷。”外头驾车的予阳说,轻轻地一甩缰绳,马车就驶了出去。
这两日天气都不太好,不论是白天还是晚上,天上的云都是黑沉沉的,把月亮都遮蔽了起来。
小小的马车走在街上,显得孤伶伶的,只余边上的风灯在风里明明灭灭。
那车走了足足三刻钟,终于停了下来。
这里正是京城最贫困的城西,这一片的院子小而破,因为穷,为省灯油,早早就熄灯入睡了。
这里自然不是黑胡巷,而是离黑胡巷不远的一条小巷。
褚云攀下车,便与予阳出了这一块,悄无声息地来到了黑胡巷,远远的,只见一排排的小院子全都没有灯火,却只有中间那一座小院居然还亮着灯。
褚云攀眸子微眯,不用想也知道,就在此处了。
他唇角一勾,三两下就跳上了墙头,轻轻地踩着亮着灯的瓦顶,最后亮着灯的那间屋子上已经趴着一个人。
“都这里了吗?”褚云攀低声道。
“嗯。”那人回头,却是褚飞扬。
褚云攀眯了眯眼,也跟着趴了下来,二人搬开一块瓦片,只见那是这座院子的堂屋,中间放着一张八仙桌,正有三个男人围坐其上。
中间的是一名六十多岁的灰衣老头,两边一瘦一胖两名四十余岁的粗布衣男子。
胖汉圆瞪着双眼:“二位大爷和大哥,你们是不是也……”怯生生地看了二人一眼。
老头和瘦汉对视一眼,点头。
胖汉不知他们跟自己是不是一样的,傍晚的时候,突然来了两名神秘兮兮的人,生生把他给抓住了,最后带到这座院子来。
后来又来了老头和瘦汉。
胖汉道:“我是城中贩鸡的。”
瘦汉说:“我是贩羊。”
老头点头:“我、我也是……”
三人对视一眼,接着俱是脸色一变。
他们是生活在最底层的百姓,平日里不是做小生意,就是跟邻里吃酒唠嗑,京城里的奇事逸闻谁不说上两嘴。
那个葛兰郡主的事儿他们不知说嘴多少遍了。
昨天又传出大新闻,说她的丫鬟毒害褚家小公子,用的是一种连医正都不懂的奇毒,最后居然机缘巧合之下才被诊出来。但给人定罪,靠的是两个鸡贩和羊贩提供的确彻供词,最后从丫鬟屋中找到毒药,还伪装成妆粉。
当时叫了很多商贩进府,这些人回去后就当成特殊经历到处宣扬。
但他们听得此事后,却脸色都变了。
因为他们想起在此之前,也有这样一个貌美丫鬟跑来找鸡内金或黑羊甲。
还不等他们作出反应,今天一大早,那吴夫人就去闹了。
平日里,他们没少说这些,哪里想到,今天这些传说中的逸闻趣事儿居然牵扯到他们身上。
胖汉挤眉弄眼道:“不用说了,一定是那个郡主谋杀亲夫来着,嘿……”
“嘘嘘。”瘦汉连忙把中指放在唇上,老头也是吓得变了脸:“别再说了。”
那可是郡主!而且,他们已经被人带到这里来了,一定是……
此时,外面响起一阵脚步声,屋里三人一惊,接着“吱呀”一声,门被打开,一名绿色锦缎,六十余岁的威严老者走进来。
老者手持拂尘,面白无须,颇为阴柔,看这衣着和气度便知非等闲之辈。
他身后跟着一名小太监,看着他们厉喝一声:“见到蔡公公还不快磕头行礼。”
“蔡公公”三个字在他们耳中炸响,活在京城,这三个字如雷贯耳。蔡公公可是皇上身边一等一的大红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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