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装给我哥,就不能也装给我么?”她冷酷的揭开颜浩那层伪装的很好的皮,把他血淋淋肉的剥离出来,这一点她也和席尘一样钟爱这种残忍、灭绝人性的手段,他们都喜欢把带着血连着皮肉的现实生生的抛在你面前,甚至还会按着你的头去舔一口。不同是席尘会面无表情将一块人肉端到你面,而程锦是连喊带叫、惊慌失措的给你看一只沾满血却活蹦乱跳的小兔子。
“你别胡说了,我累了。”
“我胡说?婚期只剩半年,你却没有向任何人介绍过我是你的未婚妻。”她心中已经腾起怒火,但依旧保持着镇定,面对颜浩那张永远都不在乎的脸,她不想自己显得过于的——贱。
“我每天都在公司,你总不会是要我在公司给你安排个记者见面会吧?”
“对啊,你每天都在公司,你每天都看着她还会想起我么?”
“人事部和广告部在两个楼层。”颜浩的声音依旧没有任何温度,所有的女人都会害怕这样的男人,论声音论讲理男人永远都会输给女人的,可是当你面对一团棉花或者一盆水的时候,你的怒吼、怨言、咆哮都不会有一个回声的时候,你就傻眼了。
“那,那上次呢?我哥专门把我带去,你不是也没说一个字么。”
“我累了,结婚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何必非要让别人参与呢。”
“是你要让她参与进来的,你以为你现在就离她很近很近了么?没有我哥你会是《魅》的总监么?”
“没有你哥,我也不会答应娶你。”颜浩的声音更冷了,他关上电视丢下已经泣不成声的程锦独自走回卧室
程锦看他决绝的背影,他的背那样宽、那样暖却不属于她。
夜,静的仿佛能听见风推动流云的声音,程锦爬上床,从后面抱着颜浩把脸贴在他宽阔的背上,颜浩睁开眼睛,他感到一些夹着温度的液体让他的皮肤变得有些湿滑,然后他继续闭上眼睛。这些年他不断的缩小着他和雅西间的距离,现在他们在同一幢大楼里,分管着同一家公司的两个部门,他们的办公室连面积都一样,可是就在这个一刻,他不仅感到自己离她的生活越来越远,而是直接从她的生活里掉了出来。
我看着镜子里因为睡满10个小时而富有弹性闪闪发光的皮肤,我卸去了平时夸张的水晶甲涂上了安静的裸色,把一串串PANDORA琉璃手链换成了银色的腕表,眼影换成了淡淡的大地色,头发束成高高的马尾,我从雅西的衣柜里找出一套Armani的小西装,长长的裤脚盖住了半截细细的鞋跟,锁骨间的黑色珍珠泛着低调而浑浊的光晕,此刻我看来少了一些时尚的张扬多一些OFFICE女郎的沉稳。
我就这样衣冠楚楚的走进江羽臣为我安排好的潘多拉魔盒,之后的很多年里我都觉得我遇到的境遇是最最不可思议的,最最离奇的,可是生活魅力和恐怖就在于你永远都不知道下一秒它会把什么砸给你,是雪中送炭还是落井下石,就像潘多拉的魔盒你永远无法预计从里面蹦出来的会是什么。
我和江羽臣坐在靠后的位置,他的司机早晨直接接我过来,所以这是我从天台下来首次再见到他的脸,我一直不敢直视他,可是他却没有任何异样,平常的不能再平常。后来我猜测这次竞标会他的心脏一定像是坐过山车一样,可是他表面平静得像一个没有人的游泳池,没有任何的水波涟漪,你永远都无法通过他的脸看到他的内心,所以和他在一起你很自然的就会觉得你永远都走不进他的心里。
我们坐了一会,Seven走过来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就在这时候又有一队人走了进来,走在前面的是一个古铜色皮肤瘦高的男人,笔直的西装下隐现着他充满男性荷尔蒙的较好身材,他的皮肤颜色比江羽臣要深,却泛出一种更健康的光泽,但他本人并没有因为这种健康的气息变得阳光,而是泛出淡淡的忧伤,他深邃的眼窝里埋着一对沉着、清冷的眼眸,让他看上去镇静自若,但是他的眼眸不像江羽臣那样像两谭深不见底的沼泽没有任何波澜起伏,他的深棕色眼睛就像暴风骤雨前黑暗的海面,寂静、冰冷但随时都会咆哮着翻滚起惊涛骇浪。他身后的两个人看上去也是一样的冷静、信心十足。
全场的焦点瞬间转移到他们身上,人们开始躁动不安,开始窃窃私语。我也把目光转向这队人,目送着他们坐到各自的位置上。我的目光落到那个瘦高的男人身上,他坐下后也很自然的向周围扫视的一圈。四目相碰,他的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了一瞬,然后我们礼貌性的示以微笑。
Seven的话好像并没有说完,他停下来视线也落在他们身上,“原来是霍家,怪不得那面会权衡利弊,看来我们有麻烦了。”Seven不禁脱口而出,但声音极小。
江羽臣没有说一句话,我转过脸,正好对上他如墨的眸子,那么镇静,那么深邃,在那片黑暗的最深处,乌云密布腾起层层恐怖,他好像已经看了我很久,我僵硬的笑了一下,什么都没有说。
Seven继续说,“左边的那个人,以前是霍天华的助理,现在是霍氏的财务主管,打死我都不相信这个人会离开霍氏,那么中间那个人又是谁,能让霍家如此众星捧月?”
就在这时Seven手机轻轻震了一下,然后他露出一个豁然开朗的笑,“原来是霍老头新认回来的私生子,刚从美国回来,叫霍振东,怪不得从来没见过。看来1号地皮霍老头拿来给他当见面礼啊。”
“见面礼?你说我们让他送这个礼么?”江羽臣冷笑了一声。
Seven这才意识到,这次他们的竞争对手有多强大,“1号地皮关乎到整个开发计划,对公司来说至关重要。”他按耐不住焦急,压低了声音又说:“这可是我们今年最重要的项目了!”
我稀里糊涂的听着,我不知道所谓的1号地皮在哪里、有多大,也不知道用来盖什么,我就麻木得看着这些人不停的举起手里的牌子,有些会跟旁边的陪同低头细语、有些已经面露怯色、还有些踌躇不定,这时台上那个男人扯着好听的男中音说:“两亿三千万一次,两亿三千万两次,各位还有再加价的么?”
他的目光凌厉的扫视着台下,我怎么看都觉得高中时我们校园旁边卖羊肉串的大叔特适合干他这个职业,眼睛有神、声音洪亮,我不禁笑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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