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起以前也不知道,直到那次亲眼见证姑姑家化粪池的清理,才恍然明白,卫生间也还是茅厕,这些自己自认为的脏污也并没有因为被水冲走就消失了,只是暂时埋藏在了另一处。
那次之后,云起对这些看起来很脏,甚至蚊虫密布的东西,也没有那么反感了,大抵是明白了这些都是世间各项链接的存在,恰巧那时科学课正学到有关生物圈和生态平衡的知识,云起也就渐渐释然了。
哪怕再次回到时歆,闻到那些刺鼻恶臭的气味,也是忍一时也便过去了,已然不再左右云起回到时歆的美好心情。
就连路边垃圾满堆,恶臭夹杂,蚊虫扑棱的各色垃圾桶,云起也能面不改色地从侧旁经过,也不必故意地捏鼻冲过。
即便,还是会忍不住皱皱眉头,生理上的刺激还是难以控制,但是心理上的调节,却已在心态变化后,悄然改变。
云起蹙着鼻,拎着桶将它推移进了里面,这样即便味道仍然充斥在室内,但距离它的空间,还是隔了一块,心理上还是能好受很多。
当然,这只是云起自己的想法。
打开水龙头洗了洗手,又稍微整理了下头发,把坐过的脚凳移到一边,各色的桶排叠好,将脚下的积水扫入厕所内,才打开门,施施然回到了卧室。
轻手轻脚,把书心地锁进了柜子里,看了一眼奶奶的手机,时间已是22:12,许兮并没有回电话。
也幸好没有回电话,不然得把奶奶吵醒。
可是没回电话的话,那是不是代表兮兮根本没看到电话,之前拨过去是无人接听,难道那时候就睡了?
不过也有可能吧,大病初愈,今又不舒服,估计就睡得比较早。
压根没有考虑,许兮会不会是不想接听,亦或是手机不在身边。
云起想了想,还是发了条短信过去。
或许不是没往这方面想,只是潜意识便排除了这两种可能。
云起拿着手机等了一会,见还是没有回复,便不再等,给手机充好电,在床边的胶椅上,出奇地盯着奶奶安详的睡容好一阵,好一会,才关疗上床睡觉。
轻微地覆侧翻身几转,又害怕吵醒奶奶,便僵着一个身姿不再动弹。
眼眸里晶亮的瞳仁,还在迎着花板上外处点进的五彩星点,闪闪透光。
不知看了多久,也不知窗外不远处的马路又有多少车辆疾驰而过,更不知那些刺耳滋滋鸣响的笛声又呼啸了多久,只是在几转浑思里,云起的眼皮子终于打起了架,一睁一闭,一睁一闭,再闭不睁。
漫长的黑夜,伴着徐长的呼吸声,渐深渐远,渐寂渐长,直至亮。
6:30
“叮…叮…叮…”
熟悉的闹铃声响彻整个房间。
窗边,初晓的曙光,透过半皎呈白的纱窗,洒落在满屋潋滟的尘灰里,跳落在集堆的杂物上,轻泛起浮光的斑辉,溢彩萱花,别样朦胧。
云起半惺忪着眼,入目便是这杂驳的流光。
乍一眯眼,还有些刺眼,云起挥手轻轻携了携,娇柔的睫羽,迷蒙的睡眼,终清醒过来。
挪着身子,半抬手直接熟练地摁灭了柜上的闹钟。
世界又清静了。
云起松了口气,又轧躺回床上,扩字外八,给自己心理一个缓冲的时间。
好半晌,坐起身姿伸了个懒腰,外加一个声的呼叹,整个人终于清爽起来。
摸摸一侧的床,已无余温,冰凉泛寒,明奶奶已经起来了好一阵了。
云起打了个哈欠,连忙起身换衣叠被,洗漱好,吃完早餐,云起收拾书包就准备去学校。
结果被奶奶云韵叫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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