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站在唐侧妃身边的善棋忽然低叫了一声,紧张的转了转眼珠,又垂下了头。
她的动作不大,但却被有些人瞥了进去,皱着眉对唐侧妃道:“侧妃娘娘,您身边的婢女好像有什么话要说。”
唐秀被打断思绪,下意识的看了那夫人一眼,才扭身看向善棋。
善棋立即跪下,唐秀皱着眉道:“你有话说?”
“啊?不不不,奴婢也不知道和此事有无关系,奴婢”
“有没有关系你说了便知了,你好像对沈良娣方才所言有异议可对?”
“其实,奴婢昨夜醒来突然想要如厕,就出了帐子,回来的时候,奴婢看见一个高大的影子从良娣的帐子里走了出去,而且帐子里有微末的烛光,奴婢一眨眼就熄了,那个人的身影也看不见了,奴婢就以为是一时眼花。”
“今早奴婢实在在意昨夜的事,生怕良娣出事,就问了良娣身边的丫鬟甜竹。甜竹却说昨夜没有人来过,可是”善棋还想说什么,却抿了抿唇,眼珠乱转:“奴婢就没再在意。方才奴婢就是突然想起了这事”
众人投目沈蓉,眼神中平添了狐疑,有人问:“沈良娣,这丫鬟所言可是真的?”
“荒谬!婢妾昨夜很早就歇下了,夜半更是从未点过灯烛,也从未有人出入过婢妾的帐子。”沈蓉假惺惺的哭了几滴眼泪,看向唐秀:“侧妃娘娘的婢女为何要冤枉婢妾?”
唐秀挑高了眉头,看着她道:“这事是她瞧见的,你问本妃作甚。父皇,臣妾可没做过昧良心的事。”
沈蓉咬了咬牙,“皇上,婢妾也没做过这事!”
“皇、皇上”
善棋四下看了看,欲哭无泪的取出腰封中的帕子,呈到了头顶:“皇上,这是奴婢今早从良娣帐子的后边找到的帕子,奴婢不敢欺君瞒上,奴婢不识字,不知这上头的字是什么,也不知和此事有没有关系,请皇上明鉴。”
唐秀取过善棋手中的帕子,展开抚到一角,目光一冷:“父皇,您看。”
那帕子从福公公手里被呈到皇帝跟前,帕子的一角绣着一个万字,仔细一看,有一处角落能蹭下一点红色粉末,皇帝闻了闻,有淡淡的血腥气。
他勃然大怒,猛地将帕子往前头的龙案上一扔。
“混账东西!你和你哥哥到底做了什么!还不快从实招来!”
“这帕子上的印子分明是干涸的血迹!现在人证物证聚在,你们兄妹俩好算计,胆敢如此诓骗朕!还不快说!”
沈蓉跌坐在地,眼泪不受控制的往下流。
吓的心尖打颤,“皇、皇上,婢妾婢妾”
她抽噎了须臾,蓦地嚎啕大哭起来:“皇上明鉴啊!婢妾冤枉!婢妾真的冤枉!”
她不停的磕着头,咬死了牙关不肯松口,咬准了她毫不知情。
就在众人都认为她强词夺理,觉得烦躁之时,她却突然从地上爬了起来,趁着众人不注意,径直冲着帐子里的柱子冲了过去,口中喊着冤枉,一头撞在了那柱子上,嘭的一声响。
柱子上留下一串鲜血,她倚靠着柱子划落在地,呼吸急促的看着前方,话还没说出口,就翻了个白眼晕死在柱子下。
这可吓坏了边上的一众女眷,纷纷拉扯着边上的人往后退,撤开了一条路。
皇帝站起身,正巧能看见沈蓉惨烈的一幕,眉头拧的更加厉害。
好在随行的男眷中有太医,奔上去探了鼻息,松了口气:“皇上,她还活着,只是晕了。”
飞扑上去抱住晕死过去的沈蓉,丫鬟甜竹哭嚷嚷的说:“皇上,我们良娣真的是冤枉的!良娣对王爷一往情深,怎么会做让王爷蒙羞之事!皇上明察啊!”
唐秀袖下的手死死攥紧,咬牙切齿的盯着沈蓉的脸。
她倒是小看了这女人,没成想她真的敢撞柱,这一撞头破血流,也着实在众人心中留下了印子,如此坚定果决的撞柱明志,说不定此事真的和她无关也不一定。
虽然无人替她说话,但众人心里都不约而同的有了这个想法。
皇帝也无话可说了,沈蓉这一撞柱,晕的是扎扎实实,他也不可能再将重伤的她弄醒了审。
只好决定等找到了沈万,再让他们二人对峙。
皇帝愈发觉得帐中压抑,领着人走出了营帐,往他的私帐走去:“抓到了沈万以后,再来禀告朕,朕要回去歇息。”
“是,恭送皇上。”以皇后为首的众人欠身送别。
待他走后,几个使臣也一道离开了。
费启拉住想跨马进围场的呼延娜,怒气冲冲的将她扯到一边的树下,“你疯了吗!”他不可置信的说。
“前几日你还说要报仇,怎么现在反倒放不下她了?”不管是哪一种情况,费启都觉得头疼,“呼延娜,你别忘了皇兄的嘱托,皇兄的宏图大志你都忘了?即便你帮不上忙,也不要做皇兄的挡路石。”
“我只是和沈若华做朋友,哪里碍到皇兄了。”呼延娜咬着下唇,不甘心的想要挣脱,“皇兄很疼我的,他若是知道我在中原交到了朋友,不会不同意的!二哥,你怎么哪里都要管着我!”
费启充耳不闻,硬拉着她往营帐走,趁着四下无人直接将她打晕,让侍女带回了营帐。
侍女出来后,费启的脸上已经没有了平日的温和,阴沉的问:“沈若华是怎么将她收买的?”
侍女:“公主起初是想杀沈若华,可是东岳还有人要对她动手,公主怕是生了恻隐之心。加之沈若华骑射比公主好了不少,公主许是钦佩,一路上对她照顾有加。”
“真是魔怔了。”费启冷笑了声,扭身离开,压低声音对侍女道:“从今日起,不许让她接近沈若华。”
“是,殿下。”
约莫一刻钟过去,福公公匆匆走进营帐内,对正在案板上写字的皇帝道:“陛下,荣亲王和安懿郡主回来了”
皇帝动作未停,淡淡颔首,“没受什么伤吧?九弟此次对头筹异常看重,深入内围,此次回来晚了,怕不是遇到了什么东西。”他轻蔑的勾了勾唇。
福公公为难道:“王爷和郡主都没有受伤。只是吧这”
“嗯?”皇帝手下动作一顿,撩起眼皮看了一眼福公公。
福公公一狠心,闭上眼睛:“只是王爷和郡主,是同乘了一匹马回来的。”
“王爷方才是抱着郡主回的营帐,好些人、都看见了。”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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