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不必如此惊慌,我没有要怪你的意思。”我撑着额角,斜睨着万廿,声音平静无波:“万庄主,你在莫城这么多年,应该知道这里有什么特色美食吧,本少主还未用早膳,不如你领我们去吃些特色美食?”
万廿似乎是没想到,他犯下了这么大的过失,我会毫不计较,连忙道:“是、是、属下一定安排妥当,一定让少主满意!”
“你先下去吧,本少主换身衣裳。”我摆摆手,等万廿离开后,这才朝淮风道,“你去将赤溪叫过来。”
淮风看了我一眼,见我不似在开玩笑,只得应了,转身去厢房寻赤溪。他应该很好奇我为什么不杀万廿吧,按理说,万廿统管莫城所有暗线,竟然在传递消息出了这么大的纰漏,使得炎华宫弟子损失惨重,应该碎尸万段才是,可我却高高拿起轻轻放下。
我扯了扯嘴角,心道:好戏还在后头呢。
不多时,赤溪便过来了。
昨夜赤溪拿着那些信报来找我时整个人疲惫不堪,身还带着伤,休息了一晚后,这会看起来好了不少,见着我规规矩矩行了个礼,只是声音比平时低沉很多,凤目微微垂着,看起来有些颓然,许是担心我责怪他办事不力。
我道:“我知道此事怨不得你,夜幺那里不必担心,我已经让炎卫去盯着了。万廿这人一定有问题,但他毕竟是莫城暗桩的头目,知道得太多了,不能直接下手。待会儿我们先去吃顿饭再说,他若是勾结了夜幺,就一定会把消息透露出去,夜幺性子急,跟我有旧怨,知道以后一定按捺不住要对我,下手,到时候一试便知。”
赤溪听完,微微愣了愣,随即重重应道:“是,少主!”
我朝淮风道:“去把顾先生叫过来一起去吧,啊,对了,还有言俊山他们那三个。”
“是。”淮风应了一声转身去吩咐属下叫人。
这时,赤溪问道:“可是那位鬼医顾清风顾先生?”
我想起了当日炎卫不拦顾清风的事,忍不住讥笑道:“当初不是统领大人吩咐不拦着他的么?如今又何必明知故问?除了这位连我的炎卫统领都能收买的鬼医,也没有哪位顾先生了。”
赤溪辩解道:“少主,当时是因为鬼医大人说他……”
“行了,”瞥见顾清风已经来了,我打断了他的话,“多说无益,走吧。”
“是。”赤溪又把头压低了一些,不再解释了。
顾清风今日打扮成了一个文弱书生,身子单薄得好像被风吹一吹就要倒了似的,让人完全看不出来他的真实样貌,但依旧温雅隽秀。
我想了想,要是自己这般光着脸出去被人当街刺杀好像有些不太好,可能还会被人记住真容,便朝顾清风道:“你再给我易个容罢,那副面具我昨晚睡觉时觉得脸不舒服,就给取下来了。”
“脸怎么了?”
顾清风皱起眉头,走到我面前。
我抬手指了指自己右脸脸颊:“诺,这里,还有这里,都长了很多红色的小点点,昨晚用百花露擦了一下,今天已消了许多了。”
顾清风朝我的脸仔细看了看,然后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来:“可能昨天抹的药膏有些刺激性,你细皮嫩肉的经不起折腾,不过没关系,只消擦些雪花凝露就好了。”
说着,他从小瓷瓶里倒出了一滴晶莹剔透的液体,轻轻抹在我脸颊。
那玩意儿触感很黏糊,水溜溜地糊在脸,但抹以后很舒服。
顾清风掏出帕子擦干净手残余的雪花凝露,低声道:“那今天就不要戴面具了,免得又不舒服,待会可能会有一点痒,但不要用手去抓,明天应该就能消退了,不会有影响的,晚些时候我给你配个药草方子来做面具,这样就不会有事了。”
他没用假声,而是用自己的原声在与我说话,声音低沉温柔,让我方才被万廿弄得有些暴躁的心思都平复下来,发现身边属下们都还在,我觉得有些不自在,于是故意不耐烦地道:“行了,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这点还不知道?”
顾清风也没恼,低低笑了一声,满脸宠溺。
我避开他的视线,从怀里掏出一方与我衣裳一般颜色的软烟罗帕子蒙在脸,又在脑后系了个结,这才道:“这样可以了吧?”
顾清风柔声笑道:“可以。”
“那走吧,别耽误时间了。”我转过身,抬手掀起火红色的衣摆,率先走出大堂。不知为什么,一贯懒散平稳的脚步却有些飘飘然。
为了不那么引人注目,万廿寻了一辆普通的马车来,我与顾清风便坐在马车内,万廿坐在了马车辕驾,淮风和赤溪则带着人骑马护在马车周围。
昨日赶路折腾了一天就吃了一顿饭,晚又睡得晚,今天一大早也没吃什么东西,我只觉得马车晃得头晕目眩,有些后悔同意万廿这个馊主意了。
顾清风察觉到我的异常,低声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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