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明霁迟疑地看了我一眼,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微微摇了摇头,还是没说话。
见他安分下来,短时间内不会再闹腾,我这才转向郁孤,“郁将军,今日也不是我故意要为难章姑娘,只是此事与她脱不了干系,如若章姑娘还是不肯说实话,交代自己跟阿娆的失踪有何关联,那可就别怪本王妃不客气了。”
郁孤似乎没了耐心,一双英眉微蹙,沉声道,“青阳王妃要处置元英还请拿出真凭实据来,否则郁某无法相信你。元英是我看着长大的,她自小心地善良,机敏聪慧,怎么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事?
莫非青阳王妃真是为了女儿家那些小事,所以故意来消遣郁某不成!若是如此,那车骑将军府不欢迎你,我们方才的约定也就此作罢,请王妃现在就离开将军府!”
见他字字句句都护着章元英,开口闭口都是她的好,我扯了扯唇角,轻轻拍了拍手,赞道:“郁将军真是护女心切啊,若非她不姓郁,我真觉得她是您的亲生女儿呢。”
郁孤哼道:“元英幼年丧父,我将她带在身边,自然视如己出。”
见他又是这句话,我讽刺一笑,道:“既然您都打定了护着章姑娘的主意,看来我今日是问不出什么了。至于先前我说的那些事,将军可还想知道?”
郁孤闻言,喝道:“王妃休要拿此事再来要挟郁某!若是不愿告知,大可离开。”
见他一副忍无可忍的样子,我反问道:“要挟?郁承宁,我什么时候要挟过你,你又有什么值得我要挟的。要钱,青筠坐拥北疆,难道不比你有钱?要权,青筠执掌一方生杀,在北疆,我便是最尊贵的女人,你又值得我费什么心思!”
郁孤冷声问道:“那么青阳王妃今日,究竟是想做什么?”
见他一副嫌恶的模样,我只觉心里仿佛被什么堵住了似的,恶狠狠地盯着眼前这个男人,哑声道:“你不是问我,为什么会知道那句诗吗,因为我就是你的亲生女儿!”
郁孤眉头紧蹙,下意识反驳道:“不,不可能!”
见他如此,我止不住冷笑,“你不信?好,那我问你,当初你征战沙场,发妻是否随你远征?是不是住在沉蛟河下游燕尾村,村口的第三家院子,门口还有一片火红色的刺梅?每次征战归来,发妻都会做好饭,带着女儿站在篱笆外等你,这一切,你可都还记得!”
郁孤听完我的话脸色微微一僵,原本盛怒的脸浮现出惊愕之色,“你怎么会知道这些的,你……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你空口无凭,又有什么证据?”
“你可以不信。”
我扯了扯唇角,低头从袖子里翻了翻,找出一个看起来有些旧的绯红色香囊丢给郁孤,“你若有些良心,应该还认得出来这是什么吧。”
自从看见我拿出这个香囊,郁孤的眼神便不由自主地被吸引了过来,见我把香囊抛了过去,连忙伸手接住。
章元英高声质问道:“青阳王妃,你明知父亲牵挂着失散多年的妻女,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竟然如此不择手段,连这种事都能拿来利用!事情虽然过去的久了,可若要细查,也总会有人知道,你如此这般,是存了什么心!”
唐薰亦是附和道:“这不过是一个旧香囊而已,若是凭这么一个香囊就能确认身份,那我花重金让人仿造几个也不是问题啊,总会有人做得出来的。”
赤云见她们如此讥讽我,实在有些恼了,便想要前教训她们。
我抬手拦下他,淡淡道:“不必。今日之事,你旁观即可,不要多话。”待会儿郁孤知道了真相,还指不定要怎么闹呢,这几人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赤云满脸不情愿,但还是乖乖应了下来,“……是。”
想了想,我又嘱咐道:“派人把这院子清出来,不要让旁的人听了这些话去,那些丫鬟小厮能封口的都找个机会封了口,莫要让他们传出消息去。”
我虽不是什么皇亲贵胄,身世不能为人所知,可事情毕竟错综复杂,也并非光彩之事,那些不该知道的,还是让他们闭嘴巴的好。
“是。”赤云点点头,连忙退出去,吩咐了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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