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锦儿总觉得谢熊最近怪怪的。
他总是跟在自己的身后,用一种很复杂,让白锦儿很不舒服的眼神看着她;或是总是出现厨房门口,找各种各样拙劣的,诡异的借口往厨房里进。
而且在那天自己拒绝他要来厨房帮忙的请求之后,依旧似有似无地朝自己发着暗示,几乎可以说是明示的信号。
这是为什么?
白老头听完白锦儿说的话,脸从茶碗和捧着茶碗的双手中抬了起来,眼睛也不知是眯着,还是因为皱纹太多或是没有睡醒的缘故,只从里面偶尔射出一道精光。
“他家是不是已经很久没有开店了?”
“最近倒是开着,”
白锦儿想了想,
“就是,没什么客人。外面的桌子也很久没收拾的样子了,偶尔看见有客人进去,不会儿的功夫就骂骂咧咧地走出来,好像,”
“说着什么不招待就别开店什么的。”
“这样啊,”
白老头低下头,呼噜呼噜地喝了一口滚烫的茶。
“丫头,你把店铺的钥匙给大郎吧,就说,以后都由他来锁门。”
“啊?”
白锦儿脸上的表情很是怪异,她看着白老头,眼里满是难以置信,
“阿翁你是觉得,大郎他们家,要来偷我们的东西?”
“只是看看,”白老头又饮了一口,咂了咂嘴,“具体什么情况,还得真正发生了什么,再说。”
“可是......”
“里面比较重要的东西,你还是注意收起来比较好。”
“阿翁,”
“嗯?”
“如果,如果大郎他们真要偷我们东西,该怎么办?”
“我们要找不良人吗?”
白老头粗粝的手摩挲着茶碗,片刻之后,他叹了口气,
“再说吧。”
......
“什么?!你说你要把店铺的钥匙给我?!”
谢熊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的少女,眼里满是浓浓的难以置信。他几次张口,语气里欣喜难过各种复杂的情绪彼此交织,
“真,真的吗......”
“是啊,”
白锦儿甜甜地笑着,从腰摸出一挂钥匙,递到谢熊面前。
“最近我阿翁身子有些不舒服,我要早些回去陪他去医馆,你就帮我把店子锁了再回家,可以吗?”
“我,我......”
看着那串在自己面前晃荡的钥匙,谢熊的手垂在身侧,微微的有些颤抖。
这明明是自己来这里的目的,可真正面对它的时候,谢熊却怎么也迈不出这一步,迈不出,心里的这一步。
“可以吗,大郎?”
白锦儿看谢熊不接,又往前递了递,最后干脆直接塞到了谢熊的手里。冰凉的金属入手,像一盆凉水对着自己的脑袋泼下。
谢熊动作很缓慢地握紧了手中的钥匙,粗钝的钥匙口被他按进自己的肉里。
“白翁,无事吧?”
“没事的,不是什么大问题,谢谢关心。”
白锦儿看着谢熊把钥匙收下,满是笑意的眼底暗流涌动。她双手背在背后,抬起头,对着谢熊笑道:
“大郎,我们是朋友,对吧?”
“我们能做一辈子的朋友吗?”
少女的话让谢熊一愣,看着白锦儿面上灿烂的笑,一股难以言状的情绪,缠绕在他的心头。
半晌之后,他很沉重地点了点头。
“我们,是朋友......”
白锦儿和他四目相对,也点了点头。
在那之后,店内的一切如常。谢熊的情绪却并没有白锦儿想象中的轻松下来,反而感觉越发的沉重了。很多时候自己和他四目相对,他总是很快地转移开了眼神,这也是为什么明明什么都还没有发生,
白锦儿的心情却日渐沉重。
终于,在钥匙交给谢熊的第七天,白锦儿最不想看见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夜色降临,暮鼓已响,
白锦儿和白老头坐在院子里,忽然,一道灵活如猫的身影,落到了院子里的树上。
“你叫我看的人,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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