萩娘咳了两下,这才勉强控制住自己的喉咙,呜咽着说道:“采棠,连你都打不开那门吗?”
采棠如今正在窗前和那扇被卡死的窗做殊死搏斗,她来不及回头,只能颇为不恭敬地一边狠狠地敲击着窗框,一边焦急地答道:“女郎,这事不对劲,这火起得奇怪,门窗都被关死了,只怕是有人想要我们的性命。”
萩娘眼中无神,却淡淡地说道:“你错了,不是想要我们的命,只是想要我的命罢了。采棠,你这是无辜被我连累了呢。”
采棠听得她那自艾自怨的语气,立刻便明白她想到了什么,不由得又好气又好笑,这女子钻起牛角尖来真是无人能挡。
此刻却不能让她丧失求生的意志,采棠忙丢下那窗子,跑回来握住她的手,说道:“您快别多想了,我家主子不是这样的人,若他真是这样的人,您若是因为他而死,岂不是太不值得了。”
也是,谢琰不可能是这样的人,若是自己对他这点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还说什么爱情?
萩娘点点头,仍是一脸的歉意,讷讷地说道:“采棠,对不起,不管是谁也好,都是我连累了你,若是我们一起死在这里,我心中,我心中真是十分地过意不去。”
这时候说这个有什么用?采棠无奈地撕了一条床边的丝绸帷幔,用茶水浸湿了递给她说道:“女郎,您先用这布条把口鼻掩住,我小时候在家乡便曾听闻,许多人遇到火势的时候,并不是被烧死的,而是被这烟给闷死的,您拿着这湿布千万别弄丢了,奴婢这就去撞门,说不得只能拼死找一条出路了。”
萩娘顺从地蒙住了口鼻,觉得胸中的烦闷果然似是好了一些,心中也清明了不少。
她见采棠怎么都推不开那窗格子,忙对她说道:“采棠,你找跟木棍去撬,那样的话更能使得力。”
采棠左右看了看,没什么木棍,只有一柄挂在墙的装饰用的宝剑,那剑鞘似是十分厚实,她忙摘下那剑鞘,用力地插入了窗格子下的缝隙之中,使出浑身的劲,拼命往下一按。
“嘎吱”一声,那可恶的窗格子总算是被推开了,一股清新的空气一下子涌了进来。
采棠松了一口气,忙招呼萩娘过来,回头一看却是吓了一跳。
原来屋中已经迅速地烧了起来,萩娘人小体弱,即便是有那湿布也是被气闷得透不过气来,她又怕影响了采棠,便忍着一声不吭,此时已经是晕了过去,而那火焰,仅仅离她只有尺许,眼看就要烧到她身了。
采棠忙提了一口气,一把抱起了萩娘,但是那窗格子颇有些高度,若是直接把她从窗口丢出去,岂不是会摔疼了女郎?
她百忙之中还能想到这些真是不容易,就在她愁肠百转,十万火急的时候,窗口竟是出现了一张熟悉的脸,简直是令人欢呼雀跃,欣喜不已。
采棠脸有着那样一种犹豫的神情,寄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说道:“萩娘怎么晕过去了,你扶她起来,我来接着她。”
此时真是火烧火燎的时候,哪还有功夫考虑什么男女大防,什么男女授受不亲。
采棠没来得及多想便立刻抱起了萩娘,递了过去,身后已是烈焰缭绕,热风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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