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车内说着悄悄话,萩娘明知她误会自己是桓玄的内眷了,却并不揭破,装作很清楚情况的样子,轻轻地问道:“姐姐若是现下就要回桓府的话,这些宫女又要怎么办呢?”
妙音皱起了眉头,亦是颇为不解地说道:“我也不知道桓郎是怎么安排的,原本我打算今夜先去那翠华宫,至少总比待在宫内好,如今既然桓郎亲自来了,他自是有主意的吧。”
萩娘瞥了她一眼,只觉得她的神色间很是信任桓玄,之前谢琰也说过,这两人绝不是在宫中相识的,显然是早有渊源,她便试探性地问道:“姐姐既然是桓郎的人,为何却又会进宫呢?”
妙音好容易逃出宫来,心情很是放松,听她问起便下意识地答道:“自然是桓郎要我入宫的。”
萩娘心中大惊,面却是丝毫不露,只微笑道:“真是难为姐姐了。”
妙音自觉说错了话,忙补救道:“亦是我自愿的,宫中繁华,谁不敬仰呢,我出身又低,能入宫做个小小妃嫔已是天大的造化了。”
小小妃嫔,这真的是集司马曜盛宠于一身的妙音娘娘吗,萩娘觉得自己又要重新审视这美丽的女子。
在宫中能得人心,光靠一张脸是肯定不行的,此女貌似毫无心机,又待人十分谦逊平和,一副全然无害的样子。然而她必然有她过人的手段,否则又要如何在宫中立足?
只是她此时颇为信任自己,并没有与自己为敌的意思而已。
萩娘装作不经意地轻声叹息,自言自语道:“姐姐与桓郎相识多年,如今才能厮守在一起,实在是令人感叹,只望桓郎能明白姐姐这番深情厚意才好。”
这话实在是说到了妙音的心坎,她痴恋桓玄多年,最后还是因为一朝有孕,才总算能回到他身边,她又是十分了解桓玄的心性,若说桓玄对她有什么了不起的情意,那也显然是不可能的,如今桓玄愿意冒着风险来救她,也不过是冲着自己肚子里的孩子而已。
这世最远的距离,不是远隔千山万水,而是我就在你身边,你却看不见我爱着你。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眼圈一红,唏嘘道:“我也不求他有多疼惜我,只要让我在他身边服侍他,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萩娘没想到即便是妙音这样身居高位,习惯了颐气指使的先帝宠妃,竟然也像那缺心眼的郑燕一样,如此委屈而又卑微地爱着桓玄,她心中不觉有气,这样自私自利,待人毫无真情的男人究竟有什么好,值得这些傻女人前仆后继的?
妙音见她清秀的眉毛都皱了起来,面色不快,立刻就误会了,抱歉地说道:“看我说的……桓郎有妹妹服侍着,自然是妥帖的,我如今身子不适,自然是不会和妹妹相争的。”
她说完这话,仍是觉得不妥,忙又说道:“即便以后待我的孩儿落地,我这个做姐姐的也不会厚颜来抢妹妹的宠爱。姐姐有句掏心掏肺的话,就对你说了也罢,我在宫中那么久,心里没有一刻是觉得安宁的,即便已经出宫,我仍是心有惴惴。”
“这一生,我错了太多,如今我才明白,家仇国恨这些事情都该让男人们去操心,我们做女人的,只要守着心爱的男人,守着孩子,安安稳稳地过日子就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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