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陵以前就觉得她挺腻烦这些哭哭啼啼的行为,所以从来不会随随便便掉眼泪,除非是刻意的卖惨。
可老爷子这一哭起来,着实是让人束手无策。
虽然她也知道这里面说不定有几分可刻意卖惨的因素,但他身体是因为自己才抱恙,作儿女的又不能真正做到不管不顾。
弗陵是说尽了好话才勉勉强强才得到老爷子原谅。
兴许是之前被骗得多了,老爷子本来在她的诱哄下安安静静地吃着饭,不间断地来一句。
“还是觉得心底不安,要不你给我发个誓。”
弗陵只好配合着发一句誓。
“我以后一定听话,我一辈子都会陪着你的。”
“说话算数。”
弗陵咬咬牙点了点头:“当然。”
老爷子不知道是被什么给触动了,擦着鼻涕眼泪,又开始啜泣着说。
“我没死,你就不能嫁人,我活着一天,你就必须在我眼跟前一天,要是你那天非得要嫁人了,咱就招一个,好不好”
弗陵嘴角抽搐了两下,“别说那些丧气话。”
就他这身子骨阎罗王来收都不一定能收得走。
唯恐出现问题的是这脑子。
连医生都确诊老爷子这是患上了阿尔茨海默症。
弗陵面色凝重了许多,拿着报告去问闻念池。
“怎么一直没跟我说?要是知道这些情况,我做事也会迂回一点。”
而不是不要命地往前冲锋陷阵。
在得到这份诊断报告之前,她从来没为老爷子考虑过,他要是得知自己的死讯会如何。
“怪我了?”
被反问的一句话都蹦不出来。
弗陵嘴角抿成一道直线:“是我的错。”
闻念池道:“不是因为你。”
“我以前就有发现他忘性变大了,不是经常丢三落四的,就是忘了自己正在做的事。”
弗陵眼帘低垂,轻轻地扯了下嘴角道:“不用安慰我了,我给他带来的打击也够大的。”
就算不是直接原因,那也是导火索。
“你想承担也是可以的,按照老爷子给你叮嘱的,守到他愿意把你赶出去为止。”
弗陵淡淡地笑了一笑,抬手掩了掩自己的眼,遮覆住眼底的千愁万绪。
她真不是很喜欢羁绊这种东西。
原本闻染只是想要澄清自己身上的冤案而已,可如今若是就这样走了,未免要背一个寡情薄意的骂名。
她到底不能不顾忌一下老爷子的身体。
“可以。”弗陵松了手垂下,叹了一口气说:“但我有个条件。”
闻念池不解地挑了下眉头,环着手走到弗陵面前后,一动不动地盯着她看,似是要看清楚她这颗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还跟我谈条件,让你留下来陪老爷子难道不是天经地义的吗?家里是缺了你吃还是缺了你穿了,怎么总想着往外跑?”
弗陵反驳不了,名义上他们可是亲生的父女。
除非生出什么妖来,可她不是老爷子亲生女儿的概率微乎其微。
她得侍奉老爷子到他颐养天年,到那时候再想法子离开,闻念池照理也不会多说些什么。
已经到嘴边的话又转了个弧,她咬了咬舌尖,玩笑似地说着。
“家产分我一半。”
闻念池指甲曲起,用力地往她额头上叩了三下。
“还有大哥呢,你想得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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