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弗陵觉得脸上痒痒,有暖意在眼前游动,是光。
宗濂溪摸了摸她脸侧,轻笑着从被褥内去抓她的手,将她闹醒。
“都太阳晒屁股了,怎么还不起?”
弗陵烦不胜烦,卷着被褥蜷着身子,又往床内侧拱着去。
“你要不起,外头的人怕是又要进来了,到时要是看见我”
弗陵身子赫然一阵一阵地冒着凉飕飕的寒气,翻身而起。
“宗濂溪,你就不能给我……”她几乎是咬着后槽牙道。
他笑,捏了捏她脸颊:“洗漱吃饭。”
简单地将早饭连同午饭都给解决了,弗陵却抻着腮,寻思着该怎么处置眼前这一个人。
“你一个男子,住在我这里也不像话,要是被抓了,我这些年的苦心经营就全部荒废,要不然,我去帮你跟阿舒纳借令牌,偷摸着送你出城。”
“怎么借?”宗濂溪目光浮浮沉沉地落在她身上,“难道你要什么,他都会给你什么?”
弗陵没理会对方的阴阳怪气,自己好心给他想办法离开这个鬼地方,他倒好,以为自己是进了游乐场,反倒还腻着不出去了。
既然他这么胆大妄为自以为是,那弗陵也晾着他。
她可很忙很忙的,要忙着救治伤员。
当然,不是金兵的伤员,是金兵俘虏的大盛朝百姓。
因为伤亡惨重,药品不足。
大多数的药品都被拿去给伤兵了,留下来给这些俘虏的根本就没樱
没有足额的药品,弗陵只好求到阿舒纳帐前去。
当时的他正在同师爷谈话。
师爷因为又帮着阿舒纳敲诈长安城商贾得了大批粮草,这对于军队统一大盛朝指日可待。
她不禁抿唇,低低地浅笑着。
“妄自尊大,傲世轻物,到底是有什么能耐觉得自己能够统原?”
阿舒纳并不懂她的是什么,看向师爷。
师爷忙不迭地解释,“褚大夫这是在提前恭贺将军您统一之日指日可待呢!”
“褚大夫还,希望将军能在军务繁忙之余,保重身体。”
“褚大夫还她会日夜为将军拜菩萨烧经书,祈求平安。”
类似这样的话云云。
话还没听他讲完,阿舒纳却将目光落在了弗陵身上,殷勤备至地从帅椅上下来,问她来所为何事。
弗陵被他这态度搅得恶心,缩回了自己的手,古怪地盯了师爷一眼。
他肯定是又了什么乱七八糟的话。
而后者倒好,双手作揖,朝自己恭恭敬敬地回了一礼。
弗陵不想在这个时候跟他追究那些有的没的,反正阿舒纳误会已经不是一次两次的。
将自己的正经事与阿舒纳一,但见师爷给自己使眼色,大抵可以预想到,这要求,未免有些太过分了些。
可弗陵不就仗着阿舒纳那几份格外看重,若是不能利用他给自己榨出点什么来,那自己当初是白救了这个人不成?
弗陵侧过身去,挑了下眉头,看那师爷道。
“你跟他,他可以轻易地让人死,但死人能给他做什么?得下易,得人心难,要是他想要早日统一大盛朝,就要知道民心所向,才得以王朝所归。”
师爷双手依旧作揖抬起,微微抬头看着弗陵,嗫喏的唇角不出半句话。
弗陵冷冷地斜睨了他一眼,“再敢胡袄试试?”
别人总她狐媚惑主,可弗陵倒是觉得,阿舒纳得提前提防着这师爷才対。
因为他是连弗陵都不确定,是敌是友的人。
阿舒纳很快同意了。
弗陵拿了他给的文书后,便长驱直入军医房拿药回去给人治病。
这群俘虏中,其中便有一伤势较为严重的哑女。
只是这伤者一来不会话,二来失血过多,若是放在现代,也需要输血救治,可就自己如今所处宅邸这种医疗器械落后的时候,也只能靠人力维持。
最后还是走了。
弗陵面上没所谓的波澜壮阔,生离死别在这个战争年代已经看得够多了。
原本想将尸体掩埋,可看到宗濂溪还待在这里,突问:“你想帮我个忙吗?”
“收敛尸体我已经很在行了,你忘记,我以前也帮你做过这种事。”
他的是长安城还没被夺城而据时,他帮着弗陵将病逝的人尸体火化安葬。
“你轻功好吗?能不能飞檐走壁,不被任何人发现的那种。”
“还不错。”
弗陵笑微微地看他:“那晚上你负责将她给安葬了,但不能让别人知道,你做得到吗?”
宗濂溪眉梢微拧。
又听她言笑晏晏地:“如果做不到,你也不要回来了,知道吗?这是对你的考验,如果你通过了,以后就再也不跟你提离开的事。”
即使不太明白她背后藏着什么目的,但还是顺着她所,夜里将尸体给下葬了。
回去的时候,弗陵正在沐浴更衣。
宗濂溪走错了方向,误闯入净房。
映入眼帘的那一幕活色生香,只是一晃眼,宗濂溪即可退了出来。
弗陵出来后,见他坐在床沿边,手臂撑在大腿上,背脊始终紧绷着。
他眼底不安且慌,即便故作平静无澜的脸上,依旧能从他紧攥的拳心上看出几分的手足无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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