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仲琛习惯性地沉默,骨子里本身就有卑微的因子,当老师同他谈及起婚事的时候,确实只当成是施恩。
他承了和家太多的情,无以为报,或许将来只能“以身相许”。
弗陵没在书房久待,便出去了。
书房临边的厢房平时是和常年办公的地方,有时和琅华郡主吵架后,他为了躲清静,也会回到这里来睡。
两夫妻关系本来就有如烈火烹油,弗陵暗地里也曾意外地偷听到他们俩早已打算好了,等和颐出嫁后,两人便分居。
弗陵常常会想,两人这般迫不及待地想要将她给打发出去的原因,便是因为早已经受不住彼此。
不过感情破裂与其分居,还不如彻底地和离算了。
弗陵长吁了一口凉气,盘着腿坐在罗汉榻上,手撑着几上,目光忽然被棋盘上的一局残棋给吸引了过去。
百无聊赖,便将全部心思落在了破棋局身上。
时间不知不觉地便流走着,忽然被一声糟乱的响动给惊回了神智。
“老爷,老爷这是什么了?”
她听到父亲身边那厮焦灼的喊声,推开就近的窗户往外探去。
厮急匆匆地走着:“姐,老爷出事了。”
“老爷忽然倒地不起,神志不清,易公子让我去找太医过来。”
弗陵微愕,有这个情节吗?
这个情节根本就不在原主的记忆里,但此时也来不及寻思太多,匆忙间下了榻,往书房过去。
和常年躺在床上,面色煞白,手脚一直抽搐地抖动着,掌心拢成了拳,五指向内扣紧。
易仲琛则是一直在他旁边,防止他伤害自己,故而压着他的双臂。
弗陵近前去,弯下身去唤他,见他开始口吐白沫,眼孔涣散,神色微惧,手按下他因为抽筋而不自觉将自己指甲掐紧掌心内侧的手。
“我父亲怎么了?”
易仲琛摇头,见和常年抿得发紧的唇瓣近乎发白,将指腹掐紧在和常年下颌上,“找块软木过来,别让他咬到自己舌头。”
弗陵刚起身要去找,和常年却忽然咬住了他的手臂。
易仲琛却是闷不吭声。
弗陵跑回了东厢房,翻找了布巾过来,却看见周仲琛的手还留在他牙齿下,“你快把手收回来。”
“不用了。”
弗陵拽他手臂,语气微紧,“你不久还要科考,手不用了吗?”
此时,厮已经寻了太医赶赴过来,随同前来的还有琅华郡主和许轶母子俩。
弗陵的手还按在他手臂上,“太医来了,你把手松出来。”
易仲琛指甲掐在和常年下颌处,用力地将其挣了开来,将手收了回来,起身,看到身后已是琅华郡主等人在场,自然不需要自己再在此处踟躇。
将自己的位置让给了太医,便隔着帘子,去了外面。
经太医诊断,和常年这是中风了,但介于过去他神智正常,没有半点发病的迹象。
这次莫名原因地便中风,着实让人猜不透这其中的缘由。
但琅华郡主怀疑他这是遭了别饶算计,而当时与和常年在一起的,也只剩下易仲琛。
华氏忽然阴阳怪气地了一句,让人将狐疑的目光投向了易仲琛身上。
“姐夫这一病,那最得益的是谁?”
外人可都知道,和常年相中了易仲琛这个得意门生当女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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