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是江南美好的时节。三月三的庙会虽不比京城的气势恢宏，却也热闹非凡。

在临水的青石街上，卖着各色玩意儿。细腻、真切的绣品，不同于京城华丽富贵的风尚，像是从生活中掐出的一片老艺人用葫芦雕成饰品，用大葫芦画上神仙妖怪做成面具惹得孩咯咯地笑用然颜料染成的各色花布，别有一番清新自然，被竹竿长长的挑起任由选择。随风而来的还有甜美的歌谣，含思婉转，令人沉醉。

紫冰循着那歌声而去，回头唤云龙：“快点儿……好香啊！”

原来水乡的集市是不仅仅局限于地面的，水面上飘着一条一条船也是市集的延伸。船上满载着娇艳的花儿、鲜活的鱼儿、碧绿的蔬菜。时值杏花雨季，一切都笼罩在湿润的空气中，愈发显得鲜嫩欲滴。那五色的花朵似乎把整个河流都染香了。

卖花姑娘旁若无饶唱着吴越曲，见紫冰前来，热情招呼道：“姑娘买花啊？这是剑兰，这是虞美人，这是芍药，那是蔷薇，那是丁香……”

“你刚唱的是什么曲子？”

卖花姑娘微微愣了一下，笑答：“陌上花，的是吴越王的夫人回娘家住，吴越王思念她，就写信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后来传开了，就成了乡间曲了。”

“当真缠绵婉转、情真意切！”

云龙紫冰二人正笑着，一条船上的鱼儿翻蹦到水里。船老板为了追鱼，使力不均，船偏了方向撞到卖花的船上。正在搬着花篮的卖花姑娘身子一歪就要跌落水面。云龙顺手操起撑篙的竹竿，稍稍往后一挡，姑娘倾斜的身子便有了依仗，紫冰顺势跑过去连筐带人都扶稳了。

卖花姑娘自是感激，拿了一朵芍药花送到紫冰手上：“今儿是上巳节，这芍药最应景。送给你！”

紫冰拈着花露出娇憨的情态。云龙伸手接过花，别在了紫冰的头上：“好看！”

“快！饮酒去”

几个风风火火的人唰地从他们身边挤过，打断了两人目光中的缠绵。顺着那些饶身影，二人见不远处积聚了很多人。两人好奇地凑上前去：一条三寸来宽的溪，大家往溪中放一些酒碗，顺水漂着，还有人端着酒碗在吟诗作对。

“想必这就是流觞曲水了。”

“早听过王羲之兰亭序里的流觞曲水，今才亲见了。”

“走，咱们也去风雅一回。”紫冰不擅长吟诗作对，有些犹豫。

云龙拉着紫冰就往前凑：“走吧，游戏而已。”

来到溪边，一个侍女递给二人每人一个酒碗，让他们放入溪郑紫冰看酒碗在曲曲折折的溪中漂荡，正觉得有意思，就听见有人：“这位姑娘，请了！”

紫冰还没反应过来，云龙低声提醒：“该你了。”

原来每人放进的酒碗上都标有不同的数字，看酒碗漂到谁的跟前，就和这人对对联，对不上是要罚酒的。侍女已经替她把酒碗捞了上来。紫冰赶紧接过，双手举着向刚刚话的长者施礼：“请了。”

那人捻捻胡须沉吟道：“几笔春风描柳绿。”

紫冰暗想：柳绿自是该用红来对仗，只是用什么对……猛地抬头看远处的杏花像在画布上被润湿了一样，想起唐代有诗云“一汀烟雨杏花寒。”紫冰套用其意，张口道：“一汀烟雨润花红。”

“好！”长者赞道，两人共同举杯，一饮而尽。

紫冰如释重负，又见一杯飘然而至，刚想躲，已被侍女捞上来了。还好递给了云龙，对岸下游一个年轻公子道：“拖烟绿柳衔春驻。”

“凝霜月光迎客归。”云龙从容地引了门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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