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王忖度今日皇上已经极怒,倘若再贸然炸堤,让皇上生疑我是始作俑者就不好了。于是道:“这两日,我找时间拿腰牌接你出去。”
李若水自是感激,只是又请求道:“炸堤之事没有万全,我想见我爹一面,好叫他老人家放心。”
八王默不作答地离开牢房,暗中吩咐祾瑞带李念熙进牢房父子一聚。
见过李若水,八王更加了然,只待时机禀明皇上再做计较。回到行宫,福瑞禧瑞见二人回来欢喜道:“王爷、姑娘,你们看谁来了?”
“褀瑞,你怎么来了?”
“王妃不放心,硬是让我来的。”
“我怎么跟你交代的,保护王妃才是你的职责。”
“属下失职。”
紫冰见褀瑞垂首站着,道:“什么大不了的事。南清宫虽不是铜墙铁壁,也不是人人都去得的。褀瑞天天跟着,姐姐才不自在呢。”
褀瑞见紫冰帮他说话,忙道:“王爷请放心!柴郡主回来与王妃同住,想来不会有什么麻烦。”
八王心下自嘲:圣驾在此,京城也算是暂息是非;若论麻烦,哪有眼下的麻烦多!也就随即缓言道:“你辛苦了,去吧。”
褀瑞是跟惯了八王的,知道八王是心烦撒气,并非苛责于他,又怕一时有事吩咐,仍立于原地不敢擅自出去。紫冰也知此情,就冲褀瑞扬扬手道:“你歇息去吧。”
“是。”见八王气色缓和,褀瑞道:“姑娘的手可是受伤了?我这有上好的金疮药。”
紫冰抚着手臂笑道:“哪里用得着金疮药。没事。你去吧。”
对灾荒之事,八王心里有了底,皇上心里倒是犯嘀咕。皇上本来疑心就重,思前想后都觉得今日之后太过巧合:保不齐是什么人暗中筹谋让朕尊严扫地,他们的目的何在?到底是什么人能坐收渔利?皇上越想越气,越想越疑,就打算来八王处探探虚实。
皇上并无銮驾,只带一个贴身太监,走到门口,侍卫刚要行礼:“皇……”就被止住。皇上有意想趁其不备看看他们在做什么。
八王的房门并未关闭,皇上未进门就听见八王絮叨:“成天跟着你姐姐耳濡目染的,也没学到一星半点。扭伤了包这么严实?瞧这肿的。”
“我都受伤了,你还数落我。呀……这水好冰啊。”
“好好拿井水浸着吧。”
见到皇上进来,紫冰忙把手臂从盆里拿出来,**地就垂下来与众人一同行礼。
“平身吧。”皇上坐定了,瞧着紫冰的挽起袖管的右手臂仍往下滴着水,问:“伤怎么样了?”
“不碍事了。”
八王一行忙跪拜让座。皇上瞧着紫冰淌水的手臂,迁怒道:“你若出手,今日哪里会出丑?怎么弄出这样的事来?朕这封禅还怎么封?”
八王拱手道:“皇叔息怒。侄儿记得岑文本曾上书唐太宗说:‘百姓常加含养,则日就滋息;暂有征役,则随之凋耗。凋耗既甚,则人不聊生;人不聊生,则怨气充塞;怨气充塞,则离叛之心生矣。’侄儿以为,只要皇叔广施恩泽、减役养民,想来通过几个月的修整,不会耽搁皇叔的封禅大典。”
八王这话虽是进言,却是拿唐太宗作比,唐太宗善于纳谏是史上少有的明君;皇上素爱借古喻今,有封禅之举也是觉得自己能与历代的贤君比肩,一听这话,如果再恼怒就是失了皇帝的尊威,显得小气了。况且八王说将来不会耽误封禅,皇上的目的即使一波三折也还是能够完成心愿、全了脸面的。皇帝心中的怒火渐渐往下压了压,但仍没好话:“我说她呢。要你进什么言?”
紫冰忙跪着拱手道:“皇上恕罪!也怪我太过谨小慎微,一心只想着皇上封禅的仪程不能出错。所以见御马受惊,就出手……还望皇上体恤紫冰的一片衷心。”
紫冰微微抬头瞧着皇上的脸色恭维道:“况且,皇上您如月之恒,如日之升,如泰山之重。封不封禅都不能动摇皇上在百姓心中的分量。”
眼见着马屁拍的如此直接,皇上依然受用:“起来吧。”
紫冰刚起身,见宫人送茶进来,便亲自端了递给皇上:“皇上喝口茶润润吧。”
皇上笑道:“这还真变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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