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的湖心小亭,就连亭上檐角挂的风铃也别无二致。尽管掉漆斑驳,因水侵蚀而显出些微的绿,完整的部分却依旧被擦得锃亮。
淡墨天空宁静空澄,假山浑厚,草木华滋,足以看出画工之境。
而那画案前,与他相对而坐的——宽肩窄腰、银甲黑袍,完全封闭的头盔下,和脖甲连接的位置隐隐露出环环相扣的锁子甲,而那有着不少划痕的肩铠上,镶嵌着流火纹的黄金,中部又以拇指大的鸽血红宝石为点缀,像一团燃烧的活火。
渍墨入画,浓黑的长袍自然而晕,翻飞入云。
青年望着逐渐远去的少女背影,手指漫不经心地抚过触手细腻的澄泥龟砚。
若没记错,那是早在几年前就已经覆灭于沧海国南境,连同将领全部埋于万人冢的——北门军。
夺舍?不似。
一条红色的小尾巴从青年的袖口中探出,绕上他的食指瞬间化为一枚铜黑的蛇形戒指。
千山红的确擅长施展幻术以迷惑和吸引猎物。
而许仙仙沉浸于灵宫之中,并不知道这九日内外界发生的变化。
第三朵千山红的骨朵不满足于它养料,在嗅到更诱人的猎物气息时,毫不犹豫。
它不仅吸食修士的灵气,也会将一些其他的东西带出。
比如记忆。
而许清珑……不太可能到过沧海国。
龙鳞……沧海……北门氏……
这三者之间莫非有什么联系。
而许仙仙对这一切浑然未知。
不足三月就能在凝气境界向上跃三个台阶,这即使是对普通修士来说,也是不可思议的。
许仙仙的兴奋之处在于运气时流畅自然,实则并未意识到她的突破有多么惊人。
而其中最令她安心的莫过于那团曾悬在心脉处的魔气,终于化作了她灵宫和经脉中运行的灵气。
就连顾前辈也无法从她的身体中探查到魔气的存在,看来真的是消失了。
许仙仙从来没自己梳过发式,小时候偶尔披散头发也就算了,长大后越发觉得披发不够端正,所以自己学了怎么编辫子。
沐浴一番后洗去多日的疲惫,她只感觉精力旺盛,有种想去太阳底下跑几圈的冲动,改为翻几个跟斗作罢。
她的衣服大都是白色,或者颜色极浅,最近的是两月前绿浮才量过尺寸后送过来的,还算合身。
许仙仙想了想,因为天热,挑了件月白色绣着蜻蜓的宽袖长褙子,搭配着轻薄的远天蓝单裙,戴上白色的浅露,很是满意地跳了两步从后门出去。
出远门,自然要收拾些盘缠。
这是许仙仙做的打算。
她每日都有一个时辰来练习写符,短时间内虽看不见太惊人的进步,但至少先前被人强取豪夺的一小叠符箓是终于补回来了。
燃火符、疾行符、御风符……各种符纸叠在一起,几乎有一块小砖头厚。
精神力是一方面,灵力则是另一方面。超出常人的精神力和专注力使她具备符师应有的才能,但同时也受修为和经验所限。
自谢宛离开蜀王府,不再教导她后,许仙仙就算自己乱寻了些书看,琢磨了不少法子,也只能算是刚入流,而无法掌握高级符箓。
但在符箓上,她脑子活。
像御风符这样费耗精力的符箓她无法掌握,但只要在速度和力上做一些修改,御风符尽管效力下降,却能够保证精准度,写符的门槛也降低不少。
就像将寒冰符效力大折的小冰符,原本是试验失败的产物,温度低得太过,根本无法用以保存生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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