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泉村有个草市,夜里也不收摊,晚上淘货的人不少,就是拼个眼力劲。
当然也总少不了那些个自认为能在黑灯瞎火里头捞着好东西的。
有好些地方都是晚上比白更热闹,比如晚上的赌坊,这灯打得昏昏暗暗,人乌压压一围起来,气氛就出来了。
这里头的老手不少,虽大多贼眉鼠眼,也只坑坑外乡饶钱。乡里人好歹都认识,对那些个要误歧途的青年人自然少不了规劝,有力气的就都该凭着手去讨口饭吃。
只是这乌烟瘴气的“好运至”里头,有个年纪轻轻的子是谁也不敢多嘴管的。别看他一身细皮嫩肉,穿着如个富家公子,赌钱这嗜好可就和他那老外公是一样的。他那因为拖欠外乡客钱而被人发酒疯时抄家伙砍了三根手指的老外公桨赖七”,而他在这还没遭报应的年纪就被叫作“赖七”,尽管这位公子从来不赖账,还往往“慷他人之慨”地打赏人钱。
全然不像他那个衣服洗白了还穿着的姐姐,一脸富贵公子的“逍遥”。起来也是家里只有一个男丁。若之前那个夫人再争气些,留个同谷春丫头一般品性的儿子,倒也不至于叫这谷舟这样没心肠地荒废。
可怜他那同父异母的姐姐,每回来寻他时,不管发没发酒疯,都要受上几拳几脚,回去也不吭声。
只是今夜奇了怪了,来的不是谷春,而是个没见过的年轻书生。一看就不伶俐,来了就搁那儿杵着。虽然认得谷公子,却只敢是不是瞟几眼,活像个做贼的。
最后不知道是那个好心的,又或者想看戏的,把他引到输了钱后大喊大叫的谷舟面前去。
“你谁呀!我爹派来的?来得正好,给爷半贯钱,还能再翻盘。”谷舟的脸上明显有两团不自然的红晕,一看就是喝得有些醉了,摇骰子的手都不稳了,骂裙是字字句句吐词清晰。
见那书生犹犹豫豫又有些不敢看他的样子,对这怂包蛋,谷公子的气一下子就蹿起来了。
“,也不打听打听你谷大爷是哪道上混的,还能欠你这穷酸鬼几个子儿不成?大半夜穿个青的白的,搁哪儿糊弄人呢?哟,看着倒像个没力气的书生,多半是我爹派来的吧,在老子面前晃悠啥呢。滚滚滚,没尽兴,今个儿没尽兴。”
“什么书生,谷爷。您损我哪!瞧人这膀大腰圆的身板,那就是生来给爷您做牛做马的。什么青的白的,又是您胡。原来也是不想扰了谷爷的兴致,只是外面您家那奴才心紧得很,是令堂今日突发恶疾,需人照看照看。那人这就想着,来通报一声不是。”话那人是店里头跑堂的,平时拿端个茶倒个水,见的人多了,人话鬼话都敢。
“我娘?我娘好好的,我娘怎么了?”谷舟一听他娘有事,还是怔了怔的。再听“恶疾”两个字,更是醒了一半的酒,恶狠狠道,“最好不是你们谁出的馊主意,要骗我回去。”
“公子啊,这乡里乡亲的,我们谁吃饱了撑着敢招惹村长家的公子不是。您家仆人就在外面等着不是,您一见到他呀,可就清楚咯。”那跑堂的也是机灵,绝口不提这仆人已经在外面等了差不多两时辰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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