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孩子是你亲生的吗?”
岑柏赫没想到有朝一日能从碧云宗主空中听到这样的话:“你个老不正经的,怎么就不是我闺女了。是看着她乖巧,你想讨去?实话我还不乐意给你送来呢。我看你个老光棍儿分明是嫉妒我有个冰雪可爱的丫头。”
“怎么和你师父话的,又在胡言乱语。”龙渊瞥他两眼,将广袖一振,重塑宗主威仪,“你子运气不差,能娶得罗阡岛刘禄阳的独女做媳妇,还能生个生纯澈的水灵脉一脉绝。”
岑柏赫得意洋洋“嗯”了好长一声,仿佛龙宗主夸的是他。
“别瞎得意,”龙宗主略一思量,“你是想那丫头跟着你大师兄穆宁修剑?”
“你不怕他记着往日的仇,报复你闺女?”龙渊知道他年少那点破事,故意打趣道。
“什么大师兄,大我百来岁的……也跟我个嘴上没毛的屁孩计较?”该充老子的时候充老子,该认怂做的时候就认怂做,对此岑柏赫可是一点儿也不含糊。
“再了,他要是这样,他也就修不成剑心通明了。损的是他的道心。”岑柏赫撇撇嘴,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我闺女要是修不成剑心通明,好歹能修点别的。你他都元婴了,调转马头都没地儿去。”
“修剑要达人剑合一之境,剑心通明者内心纯粹空彻,无一杂念可以傍身,不为外物所扰,也就是忘却世间一切机心。”龙渊站在九龙宗最高的九龙台上,指着山下道,“忘机之境,我问你有几人能达?”
“据我所知你大师兄是商鼎百年来唯一一个,还有一个就是乌鼎国的薛傻子。”龙渊的广袖长袍像乌云一样在台上翻滚,他俯视着整座九龙山,眼神和当年一样明亮有神。
“人心都是肉长的。你你大师兄冷面无情着实是冤枉。世间百态,那么多恩恩仇仇,要是想不影响道心,难道还能只记善不记恶。只是淡了,淡了而已。他最是有情、最是慈悲,因为他有心。要是无心,那就是薛傻子那样的杀人傀儡。”
听着师父的谆谆教诲,岑柏赫像是回到帘年跟随在师父身边修行的日子。
他不自觉道:“师父得是。”
“那你怎么看?”龙渊问。
“依然。”岑柏赫咧嘴一笑。
“蠢物。”龙宗主怒骂一声。
……
作为曾经的三宗一阁之末,流丹阁在外的名声可从来不比碧云弱。灵修界里是剑和符阵的名声,是万叶流丹许白雁和首座许祁敬的名声。流丹阁罹难之后,这名声便衰了。
然而在凡尘中最为那些俗妇闲人津津乐道的,无关功法无关实力,是流丹阁弟子的衣着。
平日里外门弟子着白衣碧衫,还算素净。内门弟子男着白衣紫衫,女着白衣紫裙,袖口双肩俱是许氏火纹,金丝银线密针刺绣。外人不知其中玄机,只觉睹是华丽奢侈,一身贵气不似仙者。
外室子弟也缀许氏家纹,但仅仅是装饰象征。殊不知那本家密密的金丝银线,腰间的灵石彩珠俱是随身的武器。
再装潢华丽大气,朱漆高楼,纵然烧过一次,修缮后的流丹阁却与过去并无差别。
又是漫山红叶,两道桃花。因此人人觉得……至少那些闲话的凡夫俗子们觉得,流丹阁是一等一的有钱,一等一的豪气。
然而只有身在其中的弟子才知道什么叫入不敷出,什么叫为了修阵而节衣缩食。
也只有当了阁主,知道了阵法一概用度,才会明白阵师为何如此价高而不可多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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