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嫔娘娘听了二人的话,倒像是没将家世之事放在心上似的,只草草地责备了几句郭贵人,说她言语刻薄,大家都是姐妹之类的。”那宫女抹了把泪,“宜嫔娘娘转脸就重重呵斥我家小主,说小主以下犯上,平日里楚楚可怜惹人生厌,最后以小主顶撞高位、毫无恭顺之心为由罚跪于御花园。”
“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绾妍只觉周身的血往头上涌,恨声道,“温常在何罪之有?”
“主子息怒,这宫女的话不可全信,一切还是等温常在好些了,您去与温常在说罢。”乔鸯抚上绾妍的脊背,耐心地为绾妍顺气。
“好了,退下吧。”
那宫女应声退出去。
乔鸯看着绾妍气呼呼的样子也是劝道:“主子,此事明摆着就是冲着温常在而来,她们算准了温常在会反唇相讥,给温常在冠上以下犯上的名头。”,她幽幽一叹,“奴婢倒是觉得,此时没有这么简单。”
绾妍死死地攥着帕子,对乔鸯的话置若罔闻。
从前温姐姐在宫里受尽欺凌,而现在,她再也不想让那样的事情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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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常在本就是劳累过度又淋了雨,并非是大病,她在翊坤宫歇息了一夜,身子好了大半。
绾妍气了一夜,连带着皇后也厌恶起来,一大早就找了个由头,为自己与温常在告病,给皇后请安也不去了,只吩咐乔鸯好好准备早膳。
“姐姐。”绾妍舀了一勺鸡丝粥入口,眨巴着眼睛盯着温常在,“姐姐为何淡淡的,明明昨日受了委屈……”
“这有什么的呢?”温常在用银箸拨开菜心,无所谓地笑了笑,“宫中很多事情本就无对错之分,至于委屈,居于人下,受委屈也是常事。”
绾妍不甘心地哼了一声:“我明日见了宜嫔,也要问罪她的。在皇后那儿的教训我还记得,如今是我掌着事情,她这样算不算越俎代庖呢?”
“自然不算的。”温常在扶上绾妍的手背,“宜嫔处置我一个小常在算什么,况且只是罚跪,小小敲打而已。你那次可是将潘公公直接拉去慎刑司,是滥用私刑,与这个不一样的。”
绾妍面上一红,如今她才发觉自己当时多么不知天高地厚。
“我是因为什么而被治罪,宜嫔她们是不是强词夺理,这些都不是最要紧的。最要紧的,是咱们要知道她们为何这么做。”温常在搁下银箸,正色道,“妹妹,我想……她们是想借着此事敲打咱们。”
“敲打?”绾妍疑惑地看着她。
“宜嫔昨日说我傍上妹妹便不知礼数,妹妹得了协理之权,便分不清后宫谁是正主。她说我便罢了,特意提上妹妹意欲何为?我方才喝这碗粥时,才想明白。”
“如今皇后只有两三个月便要临盆,待皇后诞下皇子,按理六宫之事,要重归皇后之手。皇后忌惮妹妹家世,郑家又是风头无两,皇后怕权柄收不回……宜嫔与郭贵人敲打于我,暗示了用意,我窥明了关窍,便来转告妹妹。”
绾妍听完,没好气地回了一句:“那更好了,我省得受累。她要就尽管拿去,我只想要姐姐无虞。”
温常在瞧着绾妍气咻咻的样子,微微慨叹——这丫头将金尊玉贵当作平常,生来就拥有的东西太多,哪里会明了它们的可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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