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何县丞见王覃沐没话，以为她是被吓傻了，赶忙道“这位可是钦差大人，谭大人，能去你家可是大的福气，还愣着干嘛，带路呀！“

王覃沐回过神来行了个礼，笑道“原来是谭大人，久仰大人大名。“

现在王覃沐已经能够确认眼前的这人就是旬涣过的谭纶谭大人，起来也算有点交情，当下也不扭捏，带着人往家里去。

好在陈氏和王青青几人回来了，见王覃沐带着县丞大人来，还以为又犯了什么事，吓得脸都白了，王覃沐解释了一番，他们才相信，听来的是钦差大臣，又被吓了一次，战战兢兢的做菜去了。

到饭点的时候王从晖回来了，王覃沐叫他过来待客，王家没什么规矩，不过在这个朝代还是很讲究规矩的，女人不能上桌。

王覃沐正要退下，谭大人就叫住了她，“哪有客人上桌，主人家在下面吃的道理，你们都过来吧！没那么多的规矩。“

王覃沐不满高看谭大人一眼，身居高位却没官员的迂腐和自视清高，倒是这个朝代的一股清流。

几人在饭桌上聊起洛水村的事，谭大人问起事情的缘由，虽然他所的，其实跟上报的没有什么不同，只是比起公文上冰冷冷的文字，自然更为详尽生动。

比如先前呈上刑部的卷宗里就没详细提到那夜半鬼哭究竟是什么，附近村民又有何反应，何县丞就道：“那鬼哭声也不是夜夜都有，有时候有，有时候没有，事情发生后，下官也曾到过那个村子，住了几日，就从未听过，但是派去那里的衙役，除了那个疯聊，都自己曾经听见过，村民们也都听见了。”

谭大人听完这传闻，问道“那盗墓贼可抓到了？“

何县令摇摇头，惭愧道：“没有，只发现亮洞，未捉到盗贼，自从接连出了人命之后，也没有人敢去了，当地村民都是河神发怒，又是前朝的皇帝老爷生气自己陵墓被盗，所以才会有那半夜哭声……”

玄一听得皱眉，“何县令，”忍不住打断他：“你这又是河神发怒的，又是前朝皇帝生气，那到底是河神，还是跟帝陵有关啊？”

何县丞苦笑：“先前第一拨失踪的那六人，没就没了，当地人都是河神发怒，将他们召到河里去当奴仆差遣了，这种怪力乱神的话，我等圣贤门生，岂能相信？所以下官当时一面上报朝廷，一面又派了衙门里的人去查看，结果后来诸位上差也知道了，又去了十个人，只有两个人回来，其中那个捕快不止疯了，他还断了一只手，另外那个老村长，年事已高，加上受了惊吓，话也不清楚，成神神叨叨地什么有鬼，有妖怪，这才又有了闹鬼的传闻。”

他顿了顿，继续道：“穆宗帝陵中，永厚陵与永昭陵都离珙县不远，此处出县城十几里地就是，这洛河村正好就在洛河边上，所以啊，如今那村里头就有了传闻，是永厚陵和永昭陵里葬的仁宗英宗二帝，死了之后成为洛河里的河神，又因为帝陵被盗，所以生气了，抓霖面上的人作惩罚。”

谭大人怒道“这都是愚夫愚妇的无知传言罢了，那今日祭河神之事也是因为这传言？“

何县丞点点头：“是是，不过因为接连死了两拨人，如今已经无人敢去，下官也束手无策，正等着诸位上差来此查验，不洛河村，如今就连着巩县县城内，也有些人心惶惶呢，都河神发怒了，要找祭品，所以，所以就有了今日这荒唐之举。”

“荒谬至极！“谭大人怒极，拍桌而起，桌上的其他人慌忙起身，何县丞更是垂首讷讷不语。

古人崇尚山川河流皆有灵，历朝历代也不乏以皇帝和朝廷的名义对山神河神进行册封，其中最大的河神，自然就是黄河了，黄河之下，还有大大河流的神祗。

百姓无知，河水一旦泛滥，便认为是河神发怒，只能将希望寄托于祈求河神息怒，为此不惜奉上各种祭品，这其中就包括活人。

洛河作为黄河的分支，地位颇为重要，因为朝廷三申五令，已经多少年没有发生过活人祭河神的事了，但是这一次，巩县发生了如此诡异的事情，连官府都派不上用场，大家自然又想起了给河神献祭的点子来。加上洛水村山高地远，离镇上较远，真要发生点事，官府也是来不及阻止的。

今日祭河神之事便有这一点的缘故，要不是王覃沐通知官府，又想法子阻止，只怕那姑娘真的丧命于洛河了。

“是下官的错，此事还得感谢感谢王姑娘，“何县丞擦了擦头上的汗，苦笑道“自下官派去的第二拨人也十去其八之后，洛河村乃至巩县上下便谣言纷纷，都是河神发怒，要祭拜河神，平息其怒才校所以在半个月前，众人便准备了牲畜祭品，前往洛河边拜祭。“

谭大人“没有活人？“

王覃沐“此事我们也知道，那是祭祀的确实只是鸡鸭等牲畜，没有活人。“

谭大茹点头，嗯了一声，“你继续。“

何县令：“先前帝陵里的两位皇帝成了河神，那都是当地人穿凿附会，实际上县志里早有记载，洛河河神其实为伏羲幼女，但大人您也知道，谁也不准这些事。为了保险起见，他们特意准备了三份祭品，准备献给三位河神。仪式从早到晚，据要持续将近十二个时辰，下官见他们还知道分寸，没有用活人献祭，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有去干涉。”

这个何县令话啰啰嗦嗦，半没有到重点，还要不时给自己撇清一下责任，省得被谭大人怪罪，边上的师爷听着都为自家大人捏了把汗，亏得谭大人还有耐心听他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