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世人皆说人心难懂，能够读的懂人心的都不是人。”荼涟偏头看着垂眸的卿染，眼中闪烁着细碎的星光，“你不是想知道那段真相吗，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你说。”卿染头都没回，她的注意力全都在怎么破解这出的禁止上了。

“九千年前，正是古时代之禁制最薄弱的时候，封印松动能量外泄，随着越来越多的能量无法释放产生了空间裂缝，终于让天地间所有太古、远古和上古时代的遗迹都在这一刻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关注，我的主人是上清殿的圣女，受师门之命带队前往一处远古战场进行勘测。

遍地焦土中已经少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可是一批又一批的人却不肯罢休，他们坚信这里有宝藏，于是掘地三尺寻找机关，黑压压的天根本就没有一丝光亮，到处都充斥着腐朽的气息，魔息在天地间游荡。

就在所有人都快要放弃时，我的主人不小心踩碎了一具遗骨，机关就这样洞开了，我和主人就这样被吸了进去。

那是一个空旷且荒芜的房间，满满一房间的书，泛黄的书页很多已经风化得不像样子，但是找不到出路，我和主人就这样一本本书的看起来，以期望能找到出去的方法。

而那书中记载的正是历史上被抹去的那一段黑暗时代的详细记载，我和主人都惊呆了，甚至有些分不清楚这些记载的真假，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把这些内容都牢牢记在脑海里，我们要还这个世界一个真相。

当我们把这里的书都看完记住以后，那些我们看过的书竟然一本本的消失了，仿佛经历的是一场梦，我们就这样悄无声息的回到了那片遗迹，但是所有的人都撤退了。

等我和主人悄无声息的回到了宗门，所有人都以为我们是迷路了，主人将这件事和她的师父，上清殿的太上长老禀告之后，第二天她的师父就不知所踪了，主人意识到事情已经不是她想的那么简单了，这背后涉及到了多少权力的阴暗，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主人被软禁，软禁她的人恰恰是平日里对他寄予厚望的殿主，因为涉及到了他们这些大人物的利益，任何人和事都将被当做绊脚石清理掉。

为了让这些人恶心的嘴脸公之于众，我的主人暗中解除了我们之间的契约，将我秘密传送到了圣龙谷希望能借助兽族的力量将真相公诸于世。”

“那你又为什么会被囚禁在这里呢？”卿染马上发现了问题。

“呵，兽族。”荼涟冷笑一声，眼底波涛汹涌“兽族的统治者们不是性格太懦弱怕引来事端就是太过高傲，剩下的一些就是目光短浅之辈，一边想坐收渔利一边又怕与人族交恶今后无法找到合适的契约者，一再推脱。

后来不知怎么走漏了风声，人族到底是知道了我的存在向兽族施压要暗中置我于死地，暗狱魔龙的主人趁兽族守备松懈之际将我劫走，却也无法让我在堂而皇之的离开，而我身负这么多秘密无论走到哪里都是被群起而攻之的存在，于是他便将我封印在了这里。”

卿染低叹“委屈你了。”心中的愤懑她感同身受，明明是对的事情，却得不到认同，一次次的打压，一次次的失望，身边的亲人都接二连三的离开了自己，那种无力和悲伤。

“我带你走，你愿意跟我走吗？”卿染蹲下来平视他那双纯黑色的眼眸，眼里散碎的波光中是无声的支持和信任，“九千年过去了，世上已无上清殿，当年那些冷眼旁观，落井下石的人都已经不得善终，你的自由不该被真相束缚，那些两面三刀的小人会得到应有的制裁，我会让真相大白天下，只是时间可能会有些久，你愿意相信我，跟我离开这里吗？”

荼涟像是怔住了，他愣愣的看着卿染，眼中满是难以置信，过了许久他才深吸一口气低下头去，修长的脖颈喉结滚动了两下，声音极低的传出来：“你不怕吗？”

声音还有些哽咽，“我是臭名昭著的海妖，我性情暴虐喜食活人，没有人不知道海妖的凶名，我不是什么善类的。而且……”我还带着满身的麻烦，你和我搅在一起也会被连累的。

头上落下了一只有些凉的手，轻轻摸了摸他半干不湿的头发，女孩轻缓温和的声音也缓缓传进耳中：“荼涟，你在怕什么呢？你以为我就是什么善茬吗？”她轻笑，纤细的手指轻轻梳拢荼涟的长发“你错了，我从来就不是什么好人。我自地狱爬回人间，见识过人世间最黑暗的事，我的心早就已经不是人的心了。自我重生之日，我便是脚踏尸骸步步业火，从荆棘丛生的路上走来，每一天都是在刀尖上起舞，正因为见识过最绝望，所以这世上已经没有什么能令我害怕。”

荼涟抬起头，看着眼前的少女，那双狭长又邪魅的绯色凤瞳里什么情绪都有，却唯独没有畏惧。

他不禁扪心自问，我能做到吗？我还能站在阳光下吗？转而低嘲笑笑，也是啊，现在的我已经一无所有，到底还在怕什么呢？主人不在了，曾经那些让他恨不得吃肉喝血的人也都已经在漫长的时光里死去了。

“我想出去。”荼涟的眼中有光，心中重新升起了小小的希冀，让我再赌一把吧，就为了她所说的真相大白的那天，让主人的在天之灵能够安息，就算……为此付出任何代价，我努力过了，不遗憾也没什么值得后悔。

毕竟，这个女孩可是承袭着天道的宿命啊。

“我愿认你为主，我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荼涟看着卿染，目光清透中透着渴望，还有一种不肯服输的名为倔强的火光，“我没有错，却被无端囚禁九千年，知道真相不是我的错，想要将真相公之于众更不是错，错的是为了自身利益而自欺欺人的人，我想出去看着这个世界所谓的‘真理’被颠覆，那些人丑陋的嘴脸被揭穿，就算付出任何代价，我也不后悔！”

卿染扬眉浅笑，摇摇头站起来“我不会与你契约，至少在我答应你的事没做到之前，在你真心认同我之前，我不会与你契约。”

“为什么？”荼涟攥紧了锁链，心里隐隐有所猜测却迟迟不肯承认。

“因为我不想在没做到答应的事，而你迫于契约受我所制，这对你来说不公平。”卿染站起身继续打量禁制并没有注意到荼涟骤变的脸色“而且我来这里并不是为了和你契约，毕竟另一边可关着一只真正的上古冰霜美人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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