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看了一眼那许晨,继续说道:“王家富后背的伤却略宽,几成片状,且伤处的边缘略比中间的要重一些。这是因为凶器打下去时,先接触的是边缘而后才是中间的部位。”
“若是其他更重的东西比如石头砖块之类,那伤口则又不一样,且那些东西只消几下便能使人脑浆迸流,但王家富却是没有这些。故而我推测,那伤口为板块儿类的东西所致。”
“而重九当日,我恰在这位高娘子小摊上喝凉茶,无意中看到过许晨端茶的盘子上有几处凹痕,想来正是击打王家富头部所留。”
这次许晨却是不说话了,高娘子仍旧惨白着一张脸在一边儿抖抖索索,似是被吓住了。
大堂上下一时有些静谧。
蔡继深深看了杜若一眼,他万万没想到,这杜衡居然仅用了三天的时间,凭着一些散乱零碎的东西,就能理出这么多的思绪来!
这人心思之细腻程度,当真不可测也!
外面堂下听审的人中,沈玉衡虽也猜测出个大概来,但却少了很多细节,到底是没如杜若那样见到过这些。
但她这份儿心思,却也叫自己佩服不已。
试想一下,若自己切身去查的话,定然没有这么快便能出结果!
半晌,杜若才再次开口道:“许晨,我说的可有出入?”
许晨抬头,只恨恨的瞪着眼睛看她,却仍旧不吐半个字儿。
蔡继在堂上一拍惊堂木,大叫道:“大胆许晨,我看是还没将你这皮子打够,来人,给我拖下去再打他四十大板!”
当即便有衙役过来拖人。
眼看儿子又要被人拖走,高娘子再也顾不得,扑上去就抱住了儿子,“大人,求求你别打了,小妇人说,小妇人什么都说,您让……”
“阿娘!你什么都没做过,要说什么?”
高娘子却不防她这里话还没有说完,便被许晨一把推出了老远。
“我……你让我怎么办……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这样打你……你有什么错……我不能在连累你挨打了。”高娘子哭着再次爬了起来,看着儿子哭成了一个泪人,“大人,我招,我招……我都招了。”
“阿娘!”许晨恨不能立马堵住阿娘的嘴,但他这边刚动一下,便被边上的衙役一把按住。许晨当下急的额上直冒青筋,挣扎着想起来,偏被两个衙役死死地按住,“阿娘!你什么都不知道,你乱说什么!”
然而,不等他说完,高娘子那边便抢道:“大人,是我,是我,是我杀了那个畜生!那天杀的欲对我行不轨之事,我便顺手拿起了茶盘子将他敲死!一切都是我做的,您要打就打我吧!”
“别在打我的孩子了,他还那么小,再打下去他后半辈子就废了……”
“不!不要听我阿娘乱说,是我杀了那个畜生,他想欺负我阿娘很久了,我早看他不惯,这才趁着那天他喝醉的时候将他打死!一切都是我做的,于我阿娘半点关系没有,你们抓我就行,放了我阿娘,我什么都认!”
“不不不,大人,他一个孩子,如何能打死那畜生,是我!是我杀的!”
这母子两人在堂上争了起来,都说那人是自己杀的。
众人都知道,高娘子一心护子,自然将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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