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钟欣反应过来,还有半个月就要过年的时候,从老师那里接过的翻译任务才刚刚开始。她低声念着已翻译好的文字,勾出几个不符合中文表达的地方,再次对比原文后,动手将文字修改为更合适的句子。
她揉了揉肩膀,站起身来回走了几步,拿起手机看看有什么新的消息。
蒋依发消息问:怎么样,可以按时回去吧?我的假已经请好了。
她回:可以,我没什么急事。
过了这个旧历年,按家里的算法,她又长了一岁。想到扑面而来的催婚,还有长辈们亲切的问候,她太阳穴隐隐作痛。本该是她自己的事,如今却成了家族大事,不管谁见到她,都要提一嘴,好像除此之外,没有其它话题。
即便如此,还是要回家的,大不了自己忍忍吧。
当大街小巷的灯笼开始挂起,钟欣离开了她一直生活的楼城,回到了年味更加浓厚的小县城。街道两旁摆着卖春联、灯笼的小摊,钟欣跟在钟母的背后,有一搭没一搭地扫过风格各异的春联。
“你觉得哪个好?”钟母突然回过头,拿着两幅春联,问道。
钟欣凑过去:“这幅。”
“如果你找了男朋友,就不用这么早回来,还要跟在我后头无聊地看春联了。”钟母见缝插针地说道。
她翻了个白眼:“妈,你够了哦,从我回来,你就说什么都转到这个话题。”再次感叹母亲们催婚的语言艺术,无孔不入。
“每次我说,你都是这种态度。你也不想想,你几岁了,别人的孩子都能上幼儿园,你现在连结婚的影子都没有。”钟母快速付了钱,嘴巴碎碎念,好像是和尚念经,要让她改邪归正。
钟欣咂咂嘴,左耳进右耳出。
相较于从前的过年,现在不管在何处,年味到底淡了许多。除夕夜除了一家人一起吃饭,必做的便是开着电视,等着过12点。
从八点开始,钟欣拿着手机,坐在沙发上,陪着钟父钟母看。手机里,各式祝福已经开始了,提示领红包的信息接连不断,她嘿嘿笑着,穿梭在不同的群内,点开那些可能只有几毛钱的红包。钱不多,但是欢乐不少。
电视里的节目一年比一年尴尬,尽管钟欣刻意转移了注意力,可是那声音还是不断进入她的耳朵。她时不时抬头看了眼电视屏幕,和身边的父母交流着。父母脸上的笑容让她不由自主地放下手机,手撑着下颌,认真地陪着他们一起看。
快到10点的时候,钟父站起身,到厨房做了宵夜,端到了客厅。这也是一年中为数不多她的父亲同意边看电视边吃东西的时候。钟欣接过碗,笑嘻嘻地吃着。
每到这个时候,她总是想着,自己应该再努力一些,让父母没有后顾之忧,不用为她担心。
等到12点钟声一响,钟父钟母早就支撑不住,站起身去休息。钟欣歪坐在沙发上,打开手机,看到各式朋友圈和消息。新的一年开始了。
除夕过后,便是拜访亲戚的时间。或许大家都是这样的行程安排,意外的手机消息也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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