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紫莲将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她眯着眼睛眼中流露出毒的目光。萧慕铖与自己近在咫尺,这是可能是自己杀掉他最后的机会。
汪紫莲突然举起自己的左手扑了过去,在此危急时刻,不知从何处飞来一柄拂尘拦在了她与萧慕铖之间。
拂尘虽软,但张正随内功深厚,由于躲避不及汪紫莲的衣袖被划开了一道不长不短的口子。她垂手看了看自己的衣袖,冷哼一声道:“张真人,看来你这是要将此事管到底了?”
张正随并未搭理她,而是先转对萧慕铖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后用和蔼的语气问道:“可有受伤?”
萧慕铖拱手施礼,恭敬地说道:“晚辈多谢张真人,您这已经是第二次救我了。”
第二次?众人闻言不交头接耳的议论起来。
“大侄子,你怎么说是第二次救你呢?难不成你与张真人早就认识了?”欧阳靖不解地问道。
“我与张真人今乃是头一次相见。”萧慕铖摇头说道。
“那你为何说,是第二次救你呢?”
萧慕铖先是横了一眼离自己只有一丈开外的汪紫莲,不仅冷笑道:“刚才,我爹让我诶给张真人行礼的时候,那个婆娘在背后偷袭我。若不是张真人反应快,以内力助我逃脱。此刻,萧慕铖恐怕已经是一具面色铁青的尸体了。”
经过他这么一解释,大家心里便都明白了。
张正随笑呵呵地对萧慕铖说道:“少门主不必谢,你毕竟也是因为我才会让人有机可乘。贫道本意是想看看你有多少定力,谁曾想差点害了你。”
萧炎这时候也快步走到萧慕铖边,从这孩子开始和汪紫莲交手的时候他的一颗心就悬在半空。这要真是出点什么意外,他要如何跟孩子的娘交代。
好在,萧慕铖毫发无损,安然无恙。
张正随伸手从怀里拿出了一个布包,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走到汪紫莲边说道:“你先看看这个,认不认得。”
汪紫莲微皱了一下眉头,狐疑的手将布包接过去打开。
顷刻之间,泪如雨下。
她用自己的衣衫将手上的血污和汗渍擦拭干净,轻轻地捻起一片竹叶细细的打量。她的神专注,对于手中竹叶的每一个细节观察的十分谨慎。迎着阳光,在金竹叶的顶端刻有一个小小的“昭”字。
“故人归来”的喜悦夹杂着多年分离的悲伤,如澎湃的巨浪席卷而来。汪紫莲脚下一软,摔倒在地。她将这几片金竹叶抱在怀里紧紧地贴在自己的口。
隐隐地,她仿佛还能问道孟昭天的气息。他的温柔,他的体贴,他宽厚的膛和健壮的臂弯。那些誓言犹记于心,那些缠绵的话耳畔依稀。可是到头来,万事皆非。
梧桐半死清霜后,白头鸳鸯失伴飞。
孟云朗走过去,将汪紫莲揽在怀中。任由母亲在自己怀里放声哭泣,母亲堆积在心头的多年的苦闷他是知道的。
小的时候,母亲经常会在深夜低低啜泣。偶尔,也会抱着父亲留下来的衣服喃喃自语。孟云朗没有碰到过心的人,所以他不知道失去挚的痛苦是怎样的。
不过,自己在很小的时候,曾经在山里带回来过一只受伤的小鹿。那只小鹿生的好看,圆圆的眼睛中闪闪发光,就想天上的星星;褐色的短毛摸在手中柔软、顺滑;每次为它换药的时候,小鹿都会用自己温的舌头tiǎn)舐孟云朗的小脸。他以为,这只小鹿会永远跟在他边,做他人生中第一个朋友。
可是,后来母亲发现之后便派人把它杀了。
湘竹宫的宫人当着自己的面,割了那只小鹿的喉管,放干了他的血,扒下了光滑如丝的皮毛,架起篝火享受美食。
那是他第一次与母亲顶嘴,公然反抗她的狠辣与无。
汪紫莲将他捆在湘竹宫门口的那根总是紫气缭绕的石柱上,狠狠地赏了自己十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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