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伯紧盯着他的手,道:“你一代大侠,何苦为难一个弱女子……”
榆次哧地一笑,握着未出鞘的剑隔空指向忠伯心口,他脸上扬起一抹似正非正似邪非邪的诡异笑容。
“大侠么,呵呵,偶尔换换口味,当当小人,好像也不错。”他低头看向怀里的人,“关键得看我高不高兴。你觉得呢?”
莫问忽然仰头朝着他,闭着的眼睛蓦地睁开。
她的眼睛漆黑如深潭,寂然如寒夜,无神而呆滞。
榆次直愣愣的看着她的眼,他的手不由松了两分。
“你的眼睛?”
“嗯,瞎的。”话落,莫问手心那枚沾了药的银针终于刺进他的穴里。
“呵!原来……”如此。
昏迷的那一刻,榆次才明白为什么她听到声音才走两步,为什么一直低垂着头。
“小姐,他……?”
“我刺了他的穴道,暂时昏过去了。你没事吧?”
“没事。”修养这会,忠伯好很多了,不过短时间是不能动用内力了。
忠伯走到白衣男子身边,“嚯”的一声拔出刀。
莫问一惊,“你要干什么?”
“杀了他!”
“为什么?他刚明明可以杀了我们,却没有动手……”
“小姐,他可是榆次!”
“那我再多扎几个穴位,让他多昏迷一段时间。”
“……”忠伯在心里重重叹了口气,姑娘是医者,医者自然不愿意杀人,他若是没受内伤,自可神不知鬼不觉的将其斩杀,可现在……
又摸出几枚银针刺进榆次的穴位,莫问道:“忠伯你去休息。贞姨,我们找个地方将他藏起来。”
贞姨选好位置,与莫问合力将榆次拖到旁边树丛里,正要转身,忠伯忽然冲过来,在榆次身上连点数下。
莫问皱眉问道:“你在干什么?”
“我封了,咳咳,他几个穴道,时辰到,了,咳,咳,会自然,解封。”忠伯的声音断断续续,好像忍着极大的痛楚。
“……你不信我的医术。”
“他敢不信?待会谁替他治伤?”贞姨嘴上笑着,眼底却是藏不住的担忧。
忠伯:“……”
因为忠伯受了伤,这驾马车的任务自然落在了贞姨身上。
马车内,莫问替忠伯治疗完毕,才想起小白。
在她第二次叹气时,忠伯开口道:“小姐不用担心,上次我们上山采药,它一个人在家也不好好的吗?”
“但上次我们只离开了一天……”
“山里多野味,我们不在,小白恐怕会乐不思蜀呢。”想到接下来的路,忠伯不由叹了口气,“它现在不在我们身边,反而安全了。”
莫问想了想,的确是这样,心情终于好了些。
原定计划是在天黑前赶到下一个小镇休息的,但榆次那一拦,耽搁了不少时间。月色下虽能赶路,但忠伯伤得不轻,得知离下个镇子还有几十里远,莫问果断决定先找个地方休息一夜,天亮再赶路。
一停下来,莫问就立刻替忠伯诊脉,施针。
因为先前榆次那番拦截,一行人也不敢在夜里生火。借着朦胧的月光,就着水囫囵吃了点干粮,便歇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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