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晚,吴大人看来有些醉了,不如让下人泡壶醒酒茶来,吴大人醒了酒便早些回去吧!”岳汀兰面色淡淡,只拢在袖子里的手已经紧握成拳,指甲嵌进肉里都仿若不知。
“不急不急,大不了朝恒在府里住上一晚,难不成咱们诚王府还腾不出间客房来?”诚王不以为意地笑笑,显然没看出云华的不满。
“父王······明日不是休沐,若是吴大人喝的太多,明早起来该头疼了,到时候耽误了差事,上头怪罪下来,影响到吴大人的仕途,父王不会内疚吗?”岳汀兰上前一步,走到成王身边劝解道。
“兰儿说的是,你放心吧,父王绝不再让朝恒喝酒了!你今日进宫也累了,先回去歇着吧!”岳汀兰所说的话,诚王确实听进去了,只不过却理解成了另外一个意思。
“是,父王您也莫再喝酒了!女儿告退!”岳汀兰说完,又向着吴朝恒微微颔首,算是打过了招呼,这才离开。
吴朝恒望着岳汀兰离开的方向,久久不曾回神!今日的她格外不同!
“天色不早了,喝完这杯就不喝了!”诚王端起酒杯,看向吴朝恒道:
“你父母在天之灵,看到你如今这么出息,一定很欣慰!”
“多谢王爷,借您吉言!”今日是吴朝恒父母的忌日,说起双亲,吴朝恒不禁露出苦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许是这酒后劲足,也许是心事重,本就微醺的吴朝恒,喝完这一杯彻底醉了,趴在桌子上怎么叫也叫不醒。
“去收拾间客房出来,再去拿醒酒丹给他服下,否则明日真该起不来了!”诚王看着眼前醉倒的年轻人,不禁想起自己早逝的儿子们,心中不禁动容!若是三个孩子还在,现在也都已经成家立业了吧?
“唉!”
岳汀兰回到自己的院子,一进屋就将房里伺候的人全部遣了出去,只留自己一人倚在窗边,望着天上的明月发呆,任泪水淌了一脸而不自知。
贺府梧桐院,贺长溪一进门,就看见妻子带着两个丫鬟在翻看着几块皮子。
“这皮料子成色不错,哪里买的?”贺长溪走近看了一眼,问道。
“方才伯娘派人送来的!说是我二堂兄托人带进京的。”张弗瑜从皮子上收回视线,含笑看向丈夫。
“这料子价值不菲,改日你记得挑些回礼送过去。”贺长溪点点头嘱咐。
“好。”张弗瑜笑着应下,接着道:
“我瞧着这几块墨狐皮不错,一点杂毛都没有。可以给你和公爹一人做一件大氅!”
“我和父亲有的穿,这么好的皮子难得,还是你自己留着用吧!”妻子这般贤惠,贺长溪心中倍感温暖。不过像这样好成色的皮料在京中实在难寻,且方才他一眼就看出妻子对这些皮料的喜爱,他哪里舍得让妻子割爱?
“墨狐皮还是你们男人穿起来好看,再难得的皮子,也得用对地方才好。相公说是不是?”
“是,娘子说的是!那为夫就却之不恭了!”贺长溪看着妻子,笑的宠溺。
“今日柳姨娘又过来了。”张弗瑜敛去笑意,斟酌着开口。
“又来看欢儿?”贺长溪坐下喝茶,听妻子说起杨柳,随意问了一句。
“是。”张弗瑜点点头,试探着问道:
“欢儿如今身子渐渐养好了,不如,不如让柳姨娘先把她领回去,也好让她们母女团聚?”
“也好,你且看着安排吧!”贺长溪看着妻子半晌,这才开口。
“···好。”听见丈夫这般回答,张弗瑜心中五味杂陈,不知该喜还是悲。
第二日一早,京城大街小巷聚满了面带惊恐的百姓。原来昨晚一夜之间,京城竟出现了近百起凶杀案,且死者个个死状狰狞恐怖,一时间京城人心惶惶!
“京兆尹何在?”
“臣在!”听到皇上点名,京兆尹王鸿柏挺着圆滚滚的肚子,战战兢兢出列,等候发落。
“皇城之内,天子脚下,出了这等大案,你可有什么话说?”庆成帝单手揉按着酸胀的太阳穴问道。
“回陛下,京城治安向来良好,昨夜之事实在案发突然,臣,臣一时也还没有头绪······”自他上任以来,还从未碰到过这样棘手的大案,王鸿柏结结巴巴地开口,对于案子是否能够侦破,心中着实没有成算。
“很好!很好啊!”庆成帝手下一顿,抬眼看向殿前的京兆尹,怒极反笑道:
“若是昨日这事出在宫中,京兆尹今日是打算跪在朕的棺前说这番话了吗?”
“臣惶恐!陛下息怒!”庆成帝向来和和气气,今日陡然发火,天子一怒,立时将王鸿柏吓得两股战战,跪伏在地。
“陛下息怒!京城一夜横死近百人,定是有人蓄意而为,且敌暗我明,实在难以防范!如今当务之急,应该先加强巡逻找出凶手,以安抚民心!还望陛下三思!”张光焱开口提出建议。
“太傅言之有理!朕便再给你一次机会!”庆成帝沉吟片刻,权衡一番,开口道:
“三大营日常训练不变,其余时间,调出一半人马与京营协调加强京城内巡逻。至于查案,就由大理寺协助你,务必在十日之内查出缘由!”
“臣领旨!”王鸿柏擦一把额头沁出的冷汗,心中暂时松了口气。
眼看日落西山,贺家三父子无一人回来,张弗瑜心中不安去了主院,想看看婆母凌氏那里有没有什么消息。
“母亲。”
“坐吧,我知道你的来意。”凌氏正在烹茶,屋子里茶香四溢,见儿媳过来,便出言招呼一句。
“母亲好雅兴。”张弗瑜在婆母面前的蒲团上坐定,夸赞一句。
“我也是听人说起,茶艺能令人平心静气。我这急性子,是该学学。”凌氏说着,递到张弗瑜面前一杯刚泡好的香茶。
“多谢母亲。”张弗瑜微微颔首,心情果然平静不少。
“昨晚京中发生惨案,想来他们父子三人这些日子有的忙了!且等等吧!”凌氏叹了口气道。
“怪儿媳太沉不住气了!”张弗瑜颔首,颇为惭愧。
“你这是关心则乱!明羽那媳妇已经派人来打探好几次了!”凌氏端起茶盏,品着杯中香茶,语气中略带无奈。
“夫人,三少夫人求见。”
“你看吧,说曹操曹操到!快请她进来吧!”凌氏摇摇头,神色略有些不满。
“是。”
“三弟成亲刚一年,小夫妻俩正浓情蜜意,三弟妹如今又怀着身孕,难免沉不住气。”张弗瑜了解婆婆的脾气,连忙笑着为三弟妹说好话。
“你放心,我不跟她置气。”凌氏睨一眼儿媳道。
“母亲对我们这些小辈最是和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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