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我是说,是说今年上巳节,你不能一同前往踏青,属实遗憾!”贺长溪轻咳一声,颇有些尴尬道。
“我如今有孕不便出行,且柳姨娘现下月份也大了,若全家都去踏青,留她一个在家也可怜。”听丈夫这般说,张弗瑜心中忍不住的漾出一丝甜意。
“也好,柳儿现下身子沉,又被母亲禁足这么久,若大家都走了,她心中定然难过。”见妻子这般贤惠的关心自己的妾室,贺长溪心中欣慰,复又想起一件事,对妻子说道:
“说起来,我也有好几日没去看她了,你今日若无事,就代我去看看她。”
“好。”张弗瑜笑容微凝,接着又强打起精神笑道:
“柳姨娘再有一个多月就要生产了,女子孕中难免多思,相公不妨······”
“不妨什么?”听着妻子的声音渐渐低下去,贺长溪不禁问道。
“不妨抽时间多陪陪她。”说完,张弗瑜不待贺长溪说什么,便转身去身后的桌子上倒了杯茶。
“······你很贤惠!”贺长溪顿了半晌,撂下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转身出了屋子。
“少夫人,少爷这是怎么了?怎么点心都没拿就走了!”翡青提着张弗瑜一早做好的点心进来,一头雾水问道。
“没事,许是我说错了什么。”张弗瑜此时也没了方才的心情,再看到翡青手中拎着的食盒,顿时没来由的一阵烦躁。
“挑几样爽口的点心给柳姨娘送去吧。”
“少夫人,这可是您四更天起来,做了一早上的点心呢!给她也太浪费了吧?”翡青下意识的抱紧食盒,不满的嘟囔着。
“不过是些个点心,自己做的总比外面做的那些吃起来安心。让你去你就去,我想安静一会儿。”张弗瑜无力与翡青多说,摆摆手示意翡青先退下。
“是。”翡青抱着点心盒子退出去,心下一片茫然。方才少夫人与少爷两个人还好好的,她不过是去小厨房拿了趟点心,怎的就这样了?
“翡青姐姐想什么呢?叫你几声都不应?”一声清脆的女声响起,打断了翡青的思绪。
“我道是谁?原来是珍儿姑娘,你现下不在夫人房里伺候,来这边是有什么事吗?”翡青停下脚步,看向来人。
“今日上巳节,主子们都要去踏青游玩,二少夫人眼下有孕,不方便出门,主子怕少夫人心中委屈,便吩咐厨房炖了一盅血燕,让我给少夫人送来。”
说话功夫,珍儿将手中的食盒拿到翡青面前打开,掀开炖盅的盖子,让翡青看看,确是上好的血燕。
“这血燕还是咱们老爷回京述职,陛下奖赏的,总共也没得了几盏,平日里就是夫人自己也舍不得吃的!”
“夫人最心疼我们二少夫人了。”翡青点点头,笑着说道。
“那是自然。只是,方才我刚走到院门口,就看见你了,谁知叫你几声都不应。”珍儿脸上带着甜甜的笑意,一边把食盒盖好,一边俏皮的问道:
“翡青姐姐方才怕不是在想心上人,想的入迷,才没听见我叫你吧?”
“你一个大姑娘,嘴上怎么都不把门?这话可不能胡乱说!”翡青急的红了脸,到处看看,见四下无人注意她们,这才低声道。
“翡青姐姐别生气,我这不是与你玩笑嘛!”
“以后可别这样开玩笑,让别人听见,传了闲话,对你我都没好处。”翡青年长几岁,性子沉静些,说出来的话也带着几分告诫。
“好好好,我知道了!少夫人可在?我这就把血燕给她送去。”珍儿也不恼,很是好脾气的应了,随即又问翡青。
“我们少夫人早上起了大早,如今在屋里补眠呢!”翡青目露难色,此时进去,只怕会扰了主子清净。
“既如此,我便将血燕交给翡青姐姐吧,等二少夫人醒了,您别忘了让她吃。”珍儿闻言,眼珠子转了几转,这才开口。
“可这血燕是夫人赏赐的,既是长辈所赐,如此交到咱们下人手里······”翡青心里觉得不妥,只是不待她说话,珍儿便开口打断。
“夫人赏赐二少夫人血燕就是希望二少夫人身子康健,若眼下为了那些个辈分规矩再扰了二少夫人清净,岂不是本末倒置?如此才是毁了夫人对晚辈的慈爱之心,翡青姐姐,你说是不是这么个理儿?”珍儿似笑非笑的看着翡青,明明一副乖巧长相,可在这春日暖阳下,翡青硬是被她看的后背有些发毛。
“如此就要劳烦珍儿姑娘代我们少夫人向夫人说明情况了。”翡青垂下眼帘,收敛了心思颔首说道。
“那是自然,翡青姐姐放心就是。夫人那里还等着出门,我得跟着去服侍,先告辞了。”说罢,珍儿脸上复又恢复了以往一贯的甜笑模样。
“珍儿姑娘慢走。”翡青点点头,目送珍儿离开,直到珍儿的身影远远离去,再看不见,翡青这才疾步转身折回了张弗瑜的房间。
“你怎么这般快就回来了?”张弗瑜心绪烦乱时,喜欢看书来让自己平心静气,此时她正倚在榻上,翻着一本古词,屋里只留了珊彤一人伺候。此时听到声响见翡青将食盒拎了回来,心中正诧异着,待看到翡青另一只手里还多了一个食盒,更是觉得好奇。
“怎么让你去送个点心,东西没送出去,还多带了一盒回来?”
“少夫人,方才奴婢正要出去,碰巧在外面遇上夫人房里的珍儿姑娘,珍儿姑娘说,夫人想着家里主子们都出去游玩,留您一人在家,怕您心中委屈,便吩咐厨房为您炖了一盅颇为珍贵的血燕。后来奴婢说您在休息,珍儿姑娘便将这血燕交给了奴婢,让奴婢代交给您。”翡青将手中的两个食盒放在桌子上,打开装血燕的食盒,将里面的炖盅端了出来。
“既是母亲赏赐,珍儿怎好将血燕直接交到你手里便走了?”张弗瑜伸手掀开炖盅的盖子,见炖盅里的血燕还微微冒着热气,不禁娥眉轻蹙,显然有些疑惑,这珍儿为何都没让人进来通禀一声。
“奴婢原是想着,您若在补眠,怕她进来扰了您的清净。可不待奴婢解释什么,珍儿就一堆道理,说什么,夫人赏赐血燕就是希望您身子康健,若此时扰您清净,才是毁了夫人对晚辈的一片慈心。”翡青微皱眉头,看向张弗瑜道:
“许是奴婢多心了,奴婢总觉得这个珍儿姑娘今日有些奇怪,可一时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听你这般说来,这个珍儿却是有些奇怪。”听翡青这样说,张弗瑜心中也是疑窦丛生,心思微转间,看向桌子上的血燕,道:
“这血燕暂且放着吧,我眼下也没什么胃口。”
“是。”翡青将炖盅重新放回食盒,盖上盖子,放在了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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