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落里擺著吃過的餐盒,正在散發著一股奇怪的味道。宋清持皺著眉頭退了出去,疤面男人小聲問道,“大姐該不是嗑藥的那種吧?”“……神經病,她這個情況嗑得起藥嗎?”宋清持捂著鼻子說道,“抬出去,處理乾淨了帶回去。”
芷江的一頭亂髪剪成了齊耳短髮,渾渾噩噩中已經被洗好了身體換好了衣服。旁邊的侍者本來拿了件無袖的黑色套裝給她,卻被她一把推開,最後還是選了件長振袖的素色和服,換好後她還不時將袖子向下拉扯,生怕遮蓋不住手臂上的傷痕。姐弟倆應該是頭一次見,兩人面面相覷,直到回了京都的本宅見了父親,兩人還是一句話都沒講。父親體況不佳,芷江便留在京都照顧父親起居,宋清持則回了東京。
“我可以去東京麼?”芷江有一次給父親喂過藥後,低聲問道。
“妳是個女孩子,東京的情況太危險了,妳不合適。”老人搖搖頭,閉著眼說道。
“那……你叫我回來就只是為了侍奉湯藥?”
“不然呢,妳一個女孩子家能做什麼,聽宋清持說了妳離開那個蠢女人以後自己在東京很辛苦,我把妳帶回來也是在保護妳。將來和財團的兒子結婚這不是很好的事嗎?”
“可我是您的女兒,我為什麼不能像宋清持那樣……在東京……”
芷江不死心的追問終於激怒了老人,老人的目光逐漸變得狠毒,“因為妳是女的!妳母親是個婊子!我帶妳回來也是念在這份血緣關係上,妳若再逼我我就讓他們立刻拖妳出去!”
老人說話太急,猛烈的咳嗽起來。芷江慌忙跪著向前將手帕伸了過去,老人的目光像火鉤子一樣牢牢鎖在芷江身上,芷江大氣都不敢出,低下頭一言不發。
芷江在京都的沉默最終讓她成為老人最信任的人,任何人要與老爺子見面都要先經過她,大量的情報她盡數掌握,東京的勢力已經很難左右她。宋清持知道芷江在和他對著幹,但是起初並不在意,老東西還活著,尚能牽制芷江,其他的老東西們也是自己一手推上去的,量誰都不敢吃芷江給的飯。宋清持勝券在握,他相信自己有足夠時間也有足夠人力去鏟掉芷江。
———伏見
沙羅的學校組織修學旅行,成績優秀的可以去參加四天三夜的伏見稻荷大社的合宿之旅,成績差的就只好參加補習班和補考。惠子因為發燒錯過了期末考試,只好留在學校參加補習準備補考。電話裡的沙羅一直嘻嘻哈哈跟她講現在車子走到了哪裡,正在爬山,停車了。大家在路邊合了影,天氣好熱啊之類的吐槽,惠子聽了心裡羨慕的簡直泛酸水。
“我幫妳求一個符,保妳高分考過!”沙羅笑著說完掛斷了電話。
伏見稻荷大社總是遊人如織,只是今年京都的天氣邪門了不少,熱的人簡直喘不過氣,遊人稀少。老師擔心學生們中暑,便不允許學生們外出,沙羅可不管那些規定,悄悄從民宿的後門溜了出去。穿過千座鳥居她簡直要被曬暈過去,掙扎著爬上石階,好不容易看到奉納狐狸石像,眼前已經開始冒金星。恍惚間似乎看到寺前有個穿著長振袖和服的女人。
再醒來時,發現自己在神社的陰涼處,旁邊坐著剛才恍惚看到的女人。女人的衣袖很長,嚴嚴實實的遮擋著手臂,隱約間卻也可以看到手臂上有傷痕,沙羅沒頭沒腦問了句,
“妳手臂上的傷疼嗎?”
“妳額頭上的傷是怎麼回事?”
兩人同時發問,也都毫不客氣。沙羅摸了摸額頭說道,“天黑路滑,自己摔的。妳呢?”
女人看了看自己的手臂,半晌說道,“做菜不小心,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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