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萧弈之还产生过一个大胆的念头若这女孩将来能做他的妻子,站在他的身边,他们携手游遍这大好河山,春日于京城赏花弄月,夏日在西湖折荷看柳,秋日去青城登高望远,冬日回江南赏雪论诗……一辈子就这样悠然而过,该多好啊!
可这个念头很快消失了。这样优秀的女子,是他萧弈之根本无法得到的,或者,是他得到了也无法掌控的。但,若他无法掌控,这个谜一般的女子便可能成为别人手中的一把利刃,最终将插在谁的心头,不得而知。
……
“陛下英明!臣素知本朝并无前朝礼教陋俗,民间丧夫女子改嫁者远胜守寡者,何况谢氏极为年轻,为何这般急不可耐要去守望门寡?定然另有隐情!”余穆兴恍然大悟,主动投诚。
萧弈之方才回过神来,忽然觉得舒心,唇角勾起,笑道:“子敬,恐怕朕还要劳烦你做些事了。”
余穆兴又颔首跪下,“臣鞠躬尽瘁,谨遵陛下旨意!”
“你去查清谢晟的所有亲眷关系,”萧弈之顿了顿,“除了唐家。派人保护他们安全。”
“那谢氏呢?”余穆兴可以察觉到圣上对于谢氏别样的好奇。
“多派几个人手去怀庸侯府,把陆同端和她都看紧了,有异常随时告诉朕。”
萧弈之目送余穆兴出了殿门,望着随风飘摇的纱帐,暗忖道:“陆侯,你这是故意叫朕知道,想探朕的底线吧?那朕就等着你,看你下一步落子何处!”
接着两道影子闪过,萧弈之回神凝眸,发现是皇后带着刚下学的萧擎过来请安。
萧弈之一把抱起颟顸的萧擎,逗弄他说:“春生最近又长胖了许多,父皇都快抱不动了!”
萧擎感受到了久违的父爱,开心得咯咯大笑,“父皇,春生没有长胖!念书太累了,春生明明瘦了!”
萧弈之微笑着打量皇后母子俩,问道:“春生辛苦了,跟父皇讲讲,今日太傅教了些什么?”
“父皇也辛苦了。太傅讲了诗经!”萧擎难得见父亲对自己的学业如此上心,于是越发显得神气,昂首挺胸。
“哦?是哪一篇呢?”
“是卫风有狐。”
“春生可会背了?快念给父皇听听!”
“儿臣会背!”
萧擎仰面朝天,边思量边背诵:
有狐绥绥,在彼淇梁。心之忧矣,之子无裳。
有狐绥绥,在彼淇厉。心之忧矣,之子无带。
有狐绥绥,在彼淇侧。心之忧矣,之子无服。
这篇有狐,讲的是一只等待情人的、守寡的狐狸……
影到南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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