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真真看到小关和小刀的样子,心里很满意。她觉得孟所长他们不是敷衍她,而是真心实意地去做现场勘查。
陈虹偷眼看去乔老太,老太虽然年近七十,走路却昂首挺胸,丝毫没有大多数这个年纪的人含胸驼背的老态。
陈虹注意到乔真真双唇紧抿,脸上洋溢着必胜的神情!
步行十来分钟后,大家走进一条极为狭窄的小巷,有数百米长。沿街一楼住户门口都砌了很宽的水泥台阶,弄得街面宽度只够摩托车、平板车通行。陈虹心想,这要是发生火灾,消防车根本进不来啊!
孟所长遥遥一指一栋低矮的楼房,告诉陈虹:“乔真真就住在那栋黄皮楼里。”
陈虹顺着孟所长所指,抬头看去,那是一栋极为老旧的楼房,有六层高,远远看去就知道很有些年代了。楼的外表原本是黄泥抹墙,时间久远,这些黄色的泥皮脱落得斑斑驳驳。旁边还有一栋一模一样的楼,两栋楼肩并肩站着,像一对双子楼、姊妹楼。
只是,这一对双子楼、姊妹楼,被周围一些高大的现代化建筑群围着,对比之下,愈发显得破旧不堪,也与周围看上去格格不入,寒碜之极,像一群光鲜亮丽的白领,围着两个跛足癞痢、衣衫褴褛的乞丐。
陈虹嘴上虽然没有说,心中却有些讶异起来,想着若不是出来办案,她又怎么能知到,大上海看似华美无比的地图,竟还有两块如此这般、黄渍斑斑的狗皮膏药。
陈虹一问,果不其然,这两栋房子已经超过了三十年楼龄。
孟所长低声向陈虹介绍:“这里是老糖机厂的宿舍楼,住的都是糖机厂原来的职工,乔真真也是原来糖机厂的,不过据说是干部呢,是工会主席。”
陈虹就问:“糖机厂是做什么的工厂?”
孟所长解释:“就是生产榨糖机的工厂,然后说,现在哪里还用老式榨糖机来榨糖了,都是现代工艺,流水作业,他们工厂不寻求技术进步,不投资更新设备,产品慢慢就被市场淘汰了,最终只能破产结束。
“糖机厂破产清算后,楼里这批住户就都下岗了,差不多都是五十多岁的人,这个年龄下岗后,很少有再就业的。所以,大家的经济都不宽裕,日子都过得有点紧巴巴的,连带也影响了生活的心情,邻里邻居的纠纷比别处格外多一些。现在这两栋楼及院子里面的物业管理,都没有人管了,只靠住户们自觉地组织维护。”
孟所长手指不远处的一片地,继续道:“那一片是化粪池,去年夏天化粪池满了,屎尿都溢出来了,满地都是,臭气熏天,却没有钱进行清理维修。住在楼上的,离化粪池比较远的人家都不肯出钱,几家靠近化粪池的住户闹到了居委会和我们派出所,几经调解才把事情解决。”
走近楼房时,陈虹看到两栋楼外墙上都挂了牌子,上面写着“墙皮脱落,注意安全”。陈虹问孟所长:“这房子是不是已经可以算是危房了?”
孟所长回答:“可不是嘛,居民到居委会闹过,居委会也没有办法,除了层层上报,这两块提示牌就是居委会挂的,居民们现在都盼着两栋楼能早一点列入旧房改造项目。”
孟所长说完又补充了一句:“不过这事不归我们派出所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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