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夫人轻轻点头,说:“就算找到八字符合的人,也暂时达不到大师说的条件。雪梅虽然不够灵巧,但是总比没有好,备着吧。”
“哼。”郭聪说:“我看着她就恼火,恨不得现在就……”
郭老爷皱起眉头,止住儿子的话:“臭小子,不可!现在雪梅怀了身孕,我郭家数辈都是子息单薄,至少先让她生了孩子再说。”
“对,对。”郭夫人想到他们夫妻当年为了生郭聪真是费了大力,也马上赞同。
郭聪不以为然。自己年轻力壮的,何愁没有儿子?
一路颠簸到京城,雪梅强忍着要吐的感觉,安心的在马车上做着小宝宝的袄子。那一夜后,虽然郭聪彻底的远离了她,但是却在自己身体里孕育了一个希望。雪梅真正找到了阳光的感觉,她除了孩子,什么也不想了。
这样就够了。郭聪不再需要自己,但孩子需要。
马车上一个角落,坐着她看不见的那对师徒。
少年尹念苦巴巴的皱着眉头说:“师父,她好像有孩子了。但是那个男人还是对她这么坏!”
青年若有所思:“……后来她怨念这么深重,应该不光是这个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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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京城,郭聪为了备考,经常夜读,雪梅便让想献殷勤的别的婢女去伺候。白天郭聪都不在,似乎是在拜访着许多京城大官,沉甸甸的大箱子一个个的抬出去了。
终于考完,郭聪会试和殿试表现上佳,名列第二,榜眼。恭贺的人络绎不绝的出现在了京城这座小院落,正厅中的酒席这几天也不断。好像一切都与自己无关,雪梅不觉得欣喜,只安安静静的呆在自己的小屋里。
晚上,正厅里,郭聪正和几个参加本次京考的朋友喝酒,旁边是从明悦阁请来的几个美貌的女子正围着几位公子倒酒。
“郭兄真是人中龙凤,以后前途不可限量啊。”一个肥头大耳的男人连连敬酒。
郭聪一脸得意:“古兄谬赞了。”
另外一个尖嘴猴腮的男子除了恭贺,也发出忿忿不平之声:“今年的状元郎可是丞相大人的内侄子!如果不是这一层关系,他哪能得到皇上另眼相待?”
郭聪想到这一点,心里也很是不快,自己表现比那个人好,却和“状元”的称号擦身而过,任命为翰林院编修,比状元郎的官阶低了一个级别。
姓古的肥公子倒是看得更远:“状元称号算什么?明天御花园的小宴才是机会!听说铃公主会来……”他顿了一下,神秘兮兮的说,“……来选驸马。”
皇上只有一个女儿,铃公主,很受宠,把她弄到手,那就青云直上了。
穿着华服的一个方脸男人给郭聪敬了一杯酒,呵呵笑着说:“郭大人,你的赢面比状元郎大多了!他那风一吹就倒的病秧子模样,哪及您玉树临风?成了驸马,还请郭大人多多照应小弟。”
“哪里哪里……”这个机会可是千载难逢的。郭聪笑起来,一边应和,一边思量起如何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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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砰——”
郭府在京城的别院大门紧闭,里面传来一阵阵摔东西的声音,以及郭聪的咆哮:“为什么?为什么偏偏看上了那个小子!”
雪梅远远的看着,听到其他下人在小声的议论:“听说铃公主殿下没看上我们家公子,而看上了第三名的探花郎。”
御花园宴会后,郭聪打听到铃公主已经去了御花园赏花。匆匆赶去时,却看到本次殿试皇上钦点的第三名,一个不知名小地方来的男人在铃公主即将被绊倒时,居然扶住了公主的腰。他眼神温柔,不知和铃公主低语了什么,公主居然羞红了脸。
御宴结束不多时,宫里传来消息,皇上把铃公主许配给了那个斯文败类。
原来是这样的事情。雪梅心想,约莫是郭聪开窍后一直顺风顺水,现在老天爷却给他了重重一击。
“雪梅姐……你能不能帮我把茶送给少爷……”一个娇俏的小丫头怯怯的问,自己平时想引公子注意,可没胆子在公子盛怒时去,但是偏偏公子点了茶。
雪梅接过了端茶的托盘。也许,少爷需要别人听他倾诉一下……
郭聪所住的主卧一片狼藉。雪梅远远就闻到了浓郁的酒气,她忍住反胃的感觉,走进去,看到郭聪颓然的坐在地上,手甚至毫无知觉的压在瓷器碎片上。
雪梅捧起他的手,细细的清理手掌上的碎片,心疼,却说不出话来。
郭聪木然的任由她。
“少爷——”郭聪随身的侍从小裴冲了进来,都忘记了施礼,就把一封烫金的红贴在郭聪面前摇晃:“大喜事!瑞亲王明日请少爷过府一见!”
郭聪嗖的站起来,抢过邀请贴仔细看起来。
小裴向来机灵,他得意洋洋的卖弄探听来的消息:“我和送贴的亲王家仆打听了一下,听说定北公主今天也在御宴,兴许……”他意味深长的眨眨眼。
失之东隅,收之桑榆。皇上最信赖的哥哥瑞亲王擅长打仗,身兼镇北将军,驻扎北关三十年,去年才回京城颐养天年,为了犒赏他,皇上将他晚年所得的掌上明珠封为“定北公主”,风光赶上皇上自己所出的铃公主了。
郭聪使劲回忆,依稀记得贤贵妃身边确实有个长相一般的少女,老是盯着自己看;而贤贵妃是瑞亲王妃的亲妹妹。那她旁的少女约莫真是那个幸运非凡的定北公主了。她能不能把幸运分给自己呢?郭聪眼睛里闪烁着计算。
雪梅默默的看着他,觉得陌生又熟悉。陌生的是,这种眼神是以前的郭聪没有的;熟悉的是,这个眼神倒是在雪兰身上时常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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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入夜,郭聪回来时,笑容都快掩不住了,连随行的小裴、小谷都一片喜气洋洋。下人们都在议论,看来少爷要飞黄腾达了。
雪梅静静的退回了自己的小房间。
相对于雪梅的内心寂静,郭聪却是实在坐不住,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他心潮澎湃,回忆起白天亲王府的一切,贵气的王府彰显大家风范,声音如雷的瑞亲王对自己很是满意,定北公主也直直的盯着自己看,福运已经到了眼前。
郭聪从亲王府告辞时,看到瑞亲王正和定北公主说着什么。定北公主瞟了不远处的郭聪一眼,说:“虽然他比探花郎健硕许多,但是探花郎真的对铃公主姐姐温柔细腻,呵护备至……”言语中稍有些不满,被郭聪听了个正着。
瑞亲王送别郭聪时,也语重心长的说:“郭大人,以后在翰林院虽然都是文书工作,但都是亲近皇上、亲近各位大人的机会,务必细心周到。对了,对小女儿家也要体贴些,小女被本王宠得厉害,也请多包涵。”言下之意,这门亲事已经板上钉钉了。
前程已经在眼前了,自己要把握机会。郭聪的房里烛光在晃动,但郭聪心思不再浮动,他停住脚步,已经下定了决心,眼睛里闪出狠辣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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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反胃的感觉又来了,雪梅强逼自己吃的晚饭吐了不少。刚漱去满口饭菜腥气,却感觉到肚子里面有种不同于已往的轻轻的声音,好像有只蝴蝶在肚子里拍翅膀。
听到府里的婆子说过这个,胎动!胎动开始了,雪梅高兴得几乎要掉下眼泪来。
肚子里的声音很轻微,但是雪梅还是感受到了,她摸着自己微微隆起的腹部,迷迷糊糊的躺在床上睡着了。
半睡半醒间,好像有人把自己抱起来了。是他吗?正想告诉他这个好消息,孩子会动了。
雪梅强逼着自己睁开眼睛,这是哪?她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长长台子上。周围点着很多白色的粗蜡烛,火光闪烁,只听到烛芯清晰的燃烧声音,其他一片死寂。
一人正在旁边按照方位摆上香炉,他抬头时烛光照在脸色,明灭不定,正是郭聪。
“少爷……”雪梅勉力的喊了一声,但是全身没有一丝力量,无法动弹。
郭聪看到,有点意外:“你居然醒了?看来今晚你没怎么吃饭,迷药都没起作用。”
为什么要用迷药?他要干什么?雪梅看着阴森的一切,还有眼前这个脸熟悉表情却无比陌生的男人,冰冷冷的感觉爬上了心头:“……你……要干吗?”
“我要你的心,你的七窍玲珑心!”郭聪拿着匕首,笑吟吟的走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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