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发动叛乱,割了巴特尔与蒙戈的头去献忠的想法,都在他脑袋中转过,奈何实在没有什么本钱,连兵变都发动不起来,甚至一动手就肯定被巴特尔割了脑袋,因此只能作罢。
“好了,多谢你们两位,将我的妹妹送回来!我会给予你们一些让你们满意的奖赏!”
这时候,蒙戈才回过神来,安慰好妹妹之后,以一种从容的姿态对段玉说着这神态,不知道的,肯定会以为他还是以前乌延部的那个王子,而不是一条丧家之犬呢。
“请恕我直言,黄金等赏赐对于我而言并无什么意义,并且尊敬的王子殿下,您的未来实在堪忧啊!”
段玉笑了笑,以一种洪亮的语气说道。
听到这里,蒙戈眼神一黯,而巴特尔脸上则多了几丝杀气。
“据我所知王子你刚刚输了一场关键战役,现在手上还有多少人马?五千?还是三千?”段玉故作不知,依旧在侃侃而谈:“即使有着巴特尔此等猛将,恐怕也是回天乏术,接下来,难道就准备一路西行,在西戎之北默默积蓄实力么?”
西戎诸国盘踞庆国之西,小国寡民,但物产极为丰富。
特别是当草原胡人强大之后,便将西戎诸国看成了钱袋子与肆意纵横的牧场。
光是乌延部一家,每年就要从西戎诸国那里勒索大量的黄金、宝马、丝绸、以及奴隶!
当然,形成这种宗主国附属的关系之后,乌延部战士也变成了西戎诸国的守护者,好像狼群看守着自家养的羊一样,不准其它草原部落放肆。
可以说,繁荣的西戎诸国,特别是靠北的那几家,就是乌延部的禁脔。
巴特尔之后的打算,便是向西迁移,勒索西戎诸国的人力物力,要是长生天眷顾,或许还能整军再战,有着卷土重来的机会。
“只是殿下不要忘了,西戎诸国臣服的是拥有十万铁骑的乌延部,而并非只有几千残兵的你!”
段玉一笑:“更何况,那位巴图可汗难道会坐视你们壮大么?光看他派帖木儿好像猎犬一样跟着你们就明白了,纵然你们向西迁移,他也只会死死咬在你们身后,你们入西戎,他也入西戎,不会给你们丝毫休养生息的机会!而巴图可汗坐镇后方,自然可以从容整军,到时候倾力一战,谁能得胜?”
蒙戈脸色一滞,手里的黄金酒杯落在地上。
而巴特尔则是握紧了拳头。
实际上,这个糟糕的可能,他们都隐约想到过,只是谁也不愿提起。
此时就被段玉揭开血淋淋的伤疤,必须得面对了。
“我听说南人当中总有一些聪明人,能指点江山!”蒙戈沉默片刻,忽然以干涩的声音问道:“你说这些,肯定不是想被巴特尔斩杀在这里,那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只是提出一个建议罢了!”段玉平静道:“也是给殿下指出一条活路!”
“哦?那我可要洗耳恭听了。”蒙戈似不在意地一笑,手却有些颤抖。
“殿下可曾考虑过内附?”
“内附?”蒙戈脸上有些迷惘,旋即听到孙用解释几句之后,立即勃然大怒:“你是说让黄金血脉的子孙、可汗的继承人、草原上的雄鹰、高贵的王子去投靠南人的庆国?”
实际上,以草原人依附强者的特性,也不是没有一些小部落投靠庆国的例子。
但蒙戈显然不同,他可是伟大的黄金子嗣,甚至还是曾经的可汗继承人,拥有成为草原之主的大义名分!
一听到这个提议,纵然巴特尔,也是不由拔刀怒视。
“如果殿下想轰轰烈烈,那大可去西方搜罗实力,与巴图可汗一战!”段玉恍若未觉:“但若殿下想求安稳,乃至未来反扑,此时南归内附是最好的选择!到时候国君必然欣然接受,甚至封你为可汗呢!”
纵然只是为了分裂考虑,只要庆国国君不傻,也肯定会接受这个提议。
毕竟,巴图可汗怎么看都是一个铁杆的北燕派,至少在北燕没有出兵占领大草原之前,都是如此。
这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了。
甚至,纵然未来北燕与巴图可汗翻脸,庆国重新与乌延部联手,这颗钉子也要留在手上备用,毕竟政治便是尔虞我诈,留一手底牌总没有错。
而对蒙戈而言,这至少就保证了一条退路,哪怕草原大败亏输,也可以退入亢北城关内休养生息。或许还可以得到庆国帮助,真正控制西戎诸国,再与巴图可汗一争长短!
一想明白之后,蒙戈便有些沉默,摆摆手:“你们先下去吧”
段玉看得出来,此人明显动心了,不由微笑退下。
若是能说得蒙戈王子降庆,怎么看也是一份大功了吧?至少携此功回去,便不愁成为替罪羊,说不定连带着秦飞鱼的问题都可以解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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