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锦点头。

“你坐在床上，问我‘你是谁’，我说‘我是封锦，，你可以叫我哥哥’，你就喊我锦哥儿，我说‘是哥哥’，你却就一直喊‘锦哥儿’，怎么都不肯改口。后来又丫鬟听到声响，就进来了。”

十二年前五月里，萧敏才两岁多一些，萧敏此时已经完全不记得那时候的事了。

“我不记得了。算起来，你那时候也不过五六岁，你怎么记得这么清楚？”

封锦说：“很多事情都记不清了，但是那天看到了那么漂亮的小娃娃，我记得尤其清楚，记了很多年。”

萧敏有些不可思议，“难以置信，你竟然记了这么多年。”

萧敏上下打量了封锦一番，“有点可怕。”

封锦笑了，“还没说完。两年前，你祖母六十大寿，给我母亲下了请帖。我已经大了，像这些女眷过寿，我都已经不去了。但是我莫名地想起了那个小娃娃，我已经很久没见过了，想看看她长成什么样子了。”

萧敏眨巴着眼睛等着封锦继续说下去，见封锦停了下来，望着自己，忍住催道：“那然后呢？”

封锦说：“我就跟着母亲去了。进去给老夫人拜寿的时候，没见到你。我原本有些失望，不曾想，出来院子里，就见到了你。你穿着樱桃红萱草纹褙子，草绿色挑线长裙，梳着双丫髻，正抱着一个穿着一身大红色春衫的女娃娃往厢房走去。”

萧敏问：“你怎知那是我？”

封锦说：“我听旁边的丫头叫你大姑娘。”

萧敏了然点头。

萧敏细细想了想，“祖母六十大寿那日，我家堂妹找不见我二婶，闹将起来，谁也哄不住，就叫了我去，我就哄住了她，将她带到了正院厢房，想来是被你看到了。我怎么没见到你？”

封锦继续说：“你忙着哄孩子，我一个人在边上，你没注意到我。”

“十年前的小娃娃，长大了，豆蔻年华、姿容出色。我听你哄着她说什么“鹦哥儿”，不知道怎么地，我觉得和十年前叫“锦哥儿”的嗓音好似一模一样。我觉得自己好像被那嗓音迷住了，总是在找这嗓音的主人，从此就停不下来了。”

萧敏眨巴着眼睛听他讲完，竟有点觉得像在听故事，全然没有觉得害羞，又问：“两岁的孩子的嗓音和十二岁的姑娘的嗓音该不同吧？你怎么会觉得一样？”

封锦眨眨眼说：“大概是真的相像，或者心有所想罢。”

封锦看她津津有味、意犹未尽的样子，不禁好笑：“以后再讲其他的故事给你听。”

萧敏点头应好，应完以后有点反应过来，有些不好意思。

封锦望着萧敏说：“原来远远看着你，只觉得你很是稳重，没想到你其实还是很活泼的性子。”

萧敏说，“人的性子本来就多样，哪能看到什么样就是什么样呢。我以前见你总是老实稳重的样子，哪里想到你话这么多。可见，看人不能看表面。”

说完望了一眼封锦，两人相视一笑。

忽听到远远地传来封悦的声音，两人望去，原来是封悦几人回来了。

封锦趁他们还没走到跟前，和萧敏说：“我们下次再说。”

萧敏应了声“嗯”。

微微和封锦拉开了一些距离，封锦笑而不语。

几人来到萧敏、封锦跟前，封悦率先说：“在外面走一圈，好冷，我们还是回去吧。”

说完看了一眼萧敏和封锦，笑得有些贼兮兮的，绕到萧敏身边，对萧敏说：“萧姐姐，话说完了，我们回去吧，太冷了。”

萧敏看看大家，见大家都望着自己，点头领着大家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