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华一脸好笑,仙瑶这是又想什么?
她斜睨仙瑶一眼,不紧不慢咽下了口中的鱼肉,难得耐心答了“…既然如此,大姐姐可要趁着进宫一趟多吃些了,省得待会儿出了宫,吃不到。”
明华自觉与唐韵宜待得多了,近墨者黑,嘴仗功夫算是见长,一张开嘴来,骂人不带脏字,总算也能把人给噎死一回了。
仙瑶抱起砖头砸自己的脚她本想着宴席无聊,惯性地挤兑挤兑明华钓个虾米消遣消遣,不成想钓出来的一头大闸蟹咬得她措手不及。任是她平日口舌如簧竟然也一时被得忘了回嘴了。
她愣怔着,明华却是已继续低下头去享用御厨手艺,不去理会仙瑶了。
她心中畅快,头一回觉得,旁人欺上门来,一味躲着果真是无用的。曲锦枝曾无意脱口怨怪她任人爬到头上拉屎撒尿,她当时还犹不服气,眼下怼得仙瑶脸色不很好看,她才信了曲锦枝对付贴脸找来的麻烦,还是要反手一刀的好。
明华尝了甜头,自是心情甚好。就着鱼糕扒弄碗里剩余的米饭。仙瑶后知后觉回返过来想要反唇相讥,明华却已不给她机会了。
仙瑶吃了瘪,自然不悦,但无奈于此时帝后还在场中,正是阖家用餐之际,她不便动静过大,只得露了招牌的谦和笑容,自顾自也端了自己的碗筷,状若无事。
她俩齿序在前,座位不过排在孙映几个皇家儿媳之下。两人凑着身子“话”,一触即离。虽然争执不甚明显,但却逃不过崇元帝与魏后老辣的眼睛。
崇元帝全不在意地淡淡略了过去,魏后却是状似无意扫视了一眼,然后回转头去与皇帝话。面上带笑,眼中流光却意义不明。
锦荣却是离得近,将两个姐姐一来一往的对话听了个全。她依然坐山观虎斗,两不相帮,只是到底不知是这日第几回忍不住去看明华一眼了。
待崇元帝终于酒足饭饱站起了身,锦荣放下了碗筷,与其他人一道躬身把帝后送了出去。
一应宫人浩浩荡荡地簇拥着崇元帝和魏后离去,然而亭子里的饭席却还是不散的。
帝后虽然不在席间,却还有太子主持家宴。兄弟姐妹并着各自家眷仍回归原位坐了,将碗筷接着端起,只是高压骤消,饭桌上的氛围也顿时便随之松了弦。
除了云和年纪最吃用得慢些,桌上诸位成年的皇子皇女都已吃用得有七分饱腹,于是便陆陆续续停了筷子,一边坐着闲些话儿,一边静待幼弟幼妹吃完午饭。
一群人坐着也是干等,兼之兄弟姐妹难得齐聚一回,仙瑶便提议来玩行酒令。选出一人做发令官,定一个题眼,各人轮番做出诗词,再由发令官判断做出的诗词可否过关。若不过关,是要罚酒的。
这在大周朝不分尊卑贵贱,也不拘男女,是宴饮聚会之上最为流行的玩法之一。就是不识字的坊间平民,也时有拿街头巷尾口耳相传的童谣充数应景的。是以所谓行酒令比的其实不是参与者的诗文水平,而是图一个雅俗共乐。
仙瑶提议一出,座上大多数人皆是应和。就是明华不擅诗词,也无甚反对之意。如此不用几句话的工夫,事儿便算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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