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陪着大夫人喝茶吃点心,有王氏在,话从不落地冷过。
素秋中途退到外头,已而进屋,大夫人问话时,她只回答吩咐妥当,然后恭敬站到一边。
王氏听得云里雾里,追着问是什么事情。
素秋将我往前一推,笑着说:“苏小姐要在她的院子前面搭秋千。我们夫人疼她,怕她闷声不吭自个去扛木柱把腰折断了。二爷这离百兰轩最近,我放肆一回,同二爷、二奶奶借几个人。”
大夫人何时说的?我也一直伴在身边,没曾听到。
想想素秋伺候大夫人这么多年,哪还要开口,一个眼神已经足够。
王氏听到‘千秋’两个字,登时擦亮眼睛:“苏因果,真有你的,还会搭千秋!几时搭?你给我搭一个,我也要千秋!院子后面还有很大的空地,你——”
二少爷一脸凝重,重重放下手里的茶碗,冷眼看着王氏。
王氏吞了口气,改为平静语调:“我是说,能否有劳苏小姐舍我个千秋。”
“能什么能?不能!”二少爷低声道。
“不能什么不能?等她院前的千秋搭好,我天天去玩。”王氏声量同二少爷一样小,说完两人又是一顿眼神战斗。
大夫人和素秋早忍不住,嘴角眼里全是笑意,我也忍不住实在太想笑。这俩块爆炭撞在一起斗嘴,十分有趣。
抬眼见五少爷也在笑,如一缕春风。
王氏对秋千产生极大兴趣,要求我告假,这几天赶紧着手先把秋千搭好。
经过她软磨硬泡,大夫人最终还是点了头。
王氏立刻拨了两个小厮来帮忙,还给我拿来两桶混过猪血的桐油,用来给木柱留色。
一上午切割磨皮,秋千的架身两根大柱及上梁已经刷好,在院外放着晾干。
中午在晓翠苑伺候大夫人用饭后,我回到百兰轩,继续上午的活,把的木板凳刷上第二层桐油。
银絮、心莲是温家调教的丫鬟,依照打扮看来,最低也是二等的丫头。
她们打小伺候,规矩极多,我说了一回同桌吃饭,她们抵死不从,我也不强人所难。
天上飘着细细的雪花,不妨碍做事。
我独自坐在院门外刷着油,这是细心的活,油不能刷太厚,太厚表面容易起皱,处处要刷得均匀,手腕上力道轻重不能一刻松懈。
冷风阵阵,可却觉得有种莫名的心安与舒适感。
小时候我也是这样坐在门阶上,闻着桐油的气温,看祖父给各式各样的箱柜上色。
“苏……苏小姐!”
我抬头看了一眼,是王氏来了,身后跟着二少爷、五少爷。
怪不得喊我苏小姐,为了王氏直呼我的名字这件小事,他们夫妻俩争执过好几回。
她手中盘着又粗又长的皮制绳索,一走过桥忙把绳索从手臂上卸下来,揉着手臂道:“怎么,不许我来监工啊?我可出了份力,不是白坐你的秋千。”
我笑出声:“奶奶哪的话,我赶着刷好油,好让奶奶早一点玩上千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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