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屋里跑出来一个女孩儿,看着和笨笨的年纪相仿。看见卫如言,扑进她怀里,怯怯的望着钱如意。
卫如言拉着那女孩儿,指着钱如意道:“这就是娘和你说的如意阿姨,快叫人。”
那女孩儿明显的十分的内向,越发的往卫如言的怀里钻,更别提说话了。
卫如言无奈的看向钱如意:“这孩子就是太胆小了些。”
钱如意道:“你不是有两个孩子吗?怎么不见那个大的?”
卫如言脸浮现出难以言喻的苦涩:“咱们进屋再说。”
两人这才进了屋子。只见卫如言屋内的摆设,还是几年前的样子。钱如意心里不由就生出几分感慨来:“如言,时间过得真快。
想当初我陪着你进京,转眼咱们都已经各为人母了。”
卫如言点头:“谁说不是呢。”
又连忙唤春香:“快些去给如意端个凳子过来,将那白糖糕也拿来。她最喜欢吃的就是这个。”
春香点头,去捧来一个匣子。将那匣子打开来,露出里面晶莹剔透,洁白如玉的点心来。白糖糕其实就是米粉蒸熟了,撒一层白糖,是最简单不过的点心了。
可是,钱如意吃过了许多白糖糕之后,最怀念的还是卫如言这里的。
她也不客气,拿起一块,轻轻咬了一口。眯起眼睛来想要再次回味一下那记忆里的味道。但是,下一刻这糕的味道就让她有些失望了。明明还是同样的点心,吃在口中已经找不到当年的感觉了。
钱如意一向不擅于隐藏自己的心思,顿时就又叹息了一声:“时过境迁啊。”
卫如言有些失望道:“不好吃么?”
钱如意摇头:“点心还是当年的点心,可你我都不是当年的你我了。”
卫如言略略垂下头去,将怀中的孩子交给春香,嘱咐她好生看顾着,而后才转头来和钱如意说话:“如意,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钱如意摇头:“不好。”
卫如言黯然道:“我也不好。”
钱如意有些诧异:“你这里不是挺好的吗?有儿有女,有吃有喝,衣食无忧的。”
卫如言道:“你只看见我衣食无忧,却看不见我的难处。你刚刚不是问我,我儿子去了哪里么?”
钱如意点头:“是啊。”
卫如言苦涩道:“他在夫人那里。”
钱如意道:“那不是很正常吗?我家孩子经常跑得整天看不见人影儿。”
卫如言接着补充道:“他在夫人那里养着。连我想要见一面,也是不容易。”
“嘶……”钱如意倒抽一口气:“你婆婆这是什么毛病?哪有不让孩子和母亲在一起的?”
卫如言苦笑道:“所以我说,你只看到我衣食无忧,却看不到我的难处。我如今,守着这屋子也正剩下吃吃喝喝了而已。要不是有嫣儿在我身边陪着我,我都不知道自己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钱如意凝眉望着她:“你怎么忽然说这泄气的话?”
“不然还能怎样?”卫如言的目光透过窗子,一直飘向远天:“如意,我后悔了。”
心灵的孤寂是任何语言都无法温暖的,钱如意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许久她垂头道:“我也想后悔啊。我时时刻刻都在想要后悔。可是,这世哪有卖后悔药的呢?我和陆师兄原本就是不合适的。他太优秀,我太孱弱。我就算倾尽全力,都不可能做到和他比翼双飞。”
卫如言道:“最起码,师兄一直陪着你。可是我呢?”她看向钱如意,眸色黯淡,忽然欲言又止。
钱如意道:“你想什么,直说就是了。咱们两个之间还用藏着掖着么?”
卫如言又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没忍住,低声问道:“这一二年,你见过他么?”
“嗯?”钱如意短眉毛一挑,半天才明白过来卫如言口中的他是谁。她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卫如言:“你想男人想傻了吧?我在金山县,金山县在北,周玉郎在西。期间隔着前山万水。你都见不着他,我又去哪里见他?”
卫如言微不可见的松了一口气:“我也就随便问问。北定候不是在玉匣关么?万一他去那里给侯爷请安,你们撞了也不是没有可能。”
钱如意望着卫如言:“我的姑奶奶的,你是在屋子里圈傻了吗?你知道金山县有多大,玉匣关内有多大?就算周玉郎去玉匣关见北定候,我俩想要遇见的几率也是微乎其微啊。”
卫如言笑道:“那万一就遇见了呢。”
钱如意摆手道:“就算万一遇见了,我也会绕着走的。那小白脸也就你把他当成宝。我想起来都要头疼的。”
卫如言笑道:“知道陆师兄好,可你也不用这般的贬低别人来衬托他。”
钱如意扶着额头:“你也不要和我提陆师兄。现在,我谁都不想想起来。你是不知道,陆师兄如今,官没有做多大,气却没给我少生。前些日子从外头回来,还给我带回来两个小妾来。我的脾气你是知道的,眼睛里那一一粒沙子都容不下的。给我气的,差点儿没厥过去。”
“啊?”卫如言吃惊的看着钱如意,一双妙目瞪的溜圆:“你说陆师兄领会家两个小妾?”
钱如意伸手将她的眼皮儿乡下扒拉:“不要这么惊讶,我说的句句属实,千真万确。我使尽了本事,才赶走其中一个,现在还剩一个在家里呢。你是不知道,日日看着个不相干的女人在眼前晃,是什么滋味。”
卫如言拍手道:“该。”大有大仇得报,扬眉吐气的快意之感:“当初让你和我做伴儿,你死活不愿意。如今怎么样?还不是被别的女人撬了墙角?要是那时候,咱们两个在一起,哪里会有这样的烦恼?你看看这府里,什么样秉性的人都有,独独没有那乱七八糟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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