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锦画堂所预料的那样,第二日不过辰时初,天光尚未大亮,该来的人便来了。
一路带着浩浩荡荡的帝王仪仗,在锦画堂的视线中消失了长达一年之久的那个男人,披着晨曦的光辉,气势汹汹地踏进了华清宫的宫门。
走到华清宫的院子里时,那个头戴冕冠,穿着一身玄色冕服的男人让他身后的仪仗队伍停在原地,而他自己,则继续气势汹汹地朝着华清宫内那座唯一的宫殿疾步走去。
“是你刺伤的如烟?”才踏进寝殿外殿的殿门,那个头戴冕冠,穿着一身玄色冕服,气势汹汹的男人便抛出了这么一句冷意森森的责问。
这厢,看着那个站在殿门口的,因为逆着晨光而看不清模样的男人,一如往昔般姿态慵懒地坐在殿中主位那张垫着暖垫的宽大太师椅上的锦画堂勾唇冷笑:“如烟……呵、可真是好生亲昵的称呼啊……”
没有得到回答,反而听到了一声嘲笑,站在殿门口的男人声音越发冷冽了:“锦画堂,朕在问你,是不是你,刺伤的如烟!”
光线暗沉的殿中,姿态慵懒地坐在太师椅上的锦画堂干脆利落地一点头:“是。”
大概是没想到竟能得到锦画堂如此干脆肯定的回答,站在殿门口的男人沉默了一瞬,才冷冷地开口道:“你可知道,如烟腹中的孩子没了。而且,如烟此生再不能有孕。”
姿态慵懒地坐在太师椅上的锦画堂勾着唇,笑得一副十分开怀的模样:“之前不知道,现在你说了,就知道了。”
大抵是被锦画堂面上那肆无忌惮的笑容刺到了某根神经,站在殿门口的男人忽地抬脚一连往殿内踏进了好几步,一身汹汹的气势,近乎咬牙切齿地责问:“你还敢笑!!你怎么还能笑得出来?!!!”
锦画堂以手支着下巴,面上笑意依旧分毫未改:“为什么不笑?我要的,就是她柳如烟变成和我一般,这辈子都生不了孩子!既然目的达到了,我为何不笑?若不是这华清宫里没有鞭炮,我这会儿定要放它个百八十串的鞭炮好生庆祝庆祝。”
锦画堂笑得委实太过肆无忌惮,完全就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态度,让本就是前来兴师问罪的颜嗣瑄更加怒火中烧。
气急之下,颜嗣瑄竟抬手指着锦画堂低喝:“你……你怎么会变得这般歹毒!!!”
被怒气盎然的颜嗣瑄用一只手指着,锦画堂不但毫不畏惧,反而一脸惊奇地笑道:“哟,向来端庄雅正的颜家公子居然拿手指着人呢,这可真是世所罕见啊!”
顺着锦画堂的话语,颜嗣瑄看见自己果真举着一只手指着锦画堂所在的方向,当即就又羞恼得将那只手放了下去。
那厢,姿态慵懒地坐在太师椅上的锦画堂忽地面色沉冷下来,说出口的每一个字都透着沁骨的冷意:“我歹毒吗?我不过是让她柳如烟没了孩子,我就歹毒了吗?你怎么不去问问,你的好表妹做过什么歹毒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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