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年前妻子离世后,长女就曾用同样的眼神盯着他。
他没有忘记,那时的长女是打算与他同归于尽的。
长女是闺中弱女,杀伤力有限,可姵儿……
他不由自主地往后缩了缩:“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你……”
“想让我原谅你?”
萧国公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没敢把“是”字说出来。
萧姵呵呵笑了起来。
“你害得我自幼丧母,害得三婶和四叔祖母伤心绝望,害得祖父不能安享晚年。
想让我原谅你?可以。
只要你能把我娘请回来,我立刻就原谅你!”
萧国公颓然地靠在椅背上。
“姵儿,人死不能复生,为父若是真有那样的本事,又岂会眼睁睁看着你母亲离去。”
“那你还废什么话?”萧姵从堆在一旁的空白奏折中抽出一本扔在他面前。
“写一份告老的折子,就说你突发疾病需要静养,无奈之下只能辞去朝中的一切职务,并将爵位传给二哥。”
萧国公目光微闪:“想的还挺周到!只不过这么一来,你就从定国公的女儿成了定国公的妹妹,身价有减无增。
若是我再把你今日的所作所为说出去,对你的婚事恐怕不利。”
萧姵嗤笑:“被女儿逼迫着上折子告老这等丢人现眼的事情,国公爷若是不打算要面子,尽可以四处传扬。
至于我的婚事,从前不要你管,今后更不需要你操心。
国公爷最好不要想着求救,若是惊动了旁人,你且试试看……”
她抬手一甩,只见挂在书房另一头的一幅山水画应声而落。
萧国公吓了一大跳,哪里还敢有什么小动作。
那幅画距离此间几十尺,姵儿连看都没有往那边看一眼,那匕首就十分精准地割断了挂画的细绳。
说句实话,以他的目力连那绳子都看不太清楚。
难怪那么多的人夸赞姵儿的骑射无人能及,果真是天赋异禀。
他咬了咬牙,往端砚中舀了几勺清水,拈起墨条开始研墨。
不一会儿墨便研好了,萧姵从笔架上随意挑了一只粗细合适的湖笔蘸了墨后递给他。
萧国公忿忿地接过笔,简单斟酌了词句后,磨磨蹭蹭地将奏折写好,又满心不甘地用了印。
萧姵一把抓起奏折将墨渍吹干,然后折好塞进怀里。
“看在国公爷这般配合的份儿上,我再宽限你些时日。
半个月之内,你带着辛素和萧婵离开国公府。”
萧国公讥讽道:“你把我的银子骗光,又让我辞去官职,还给我安了个突发重病的名头。
今后我一买不起宅子,二不能在人前露面,你让我今后住哪儿,吃什么穿什么?
索性一刀将我捅死倒也干脆!
我真是瞎了眼,那么多的儿女不去关心疼爱,一心只偏疼你这只小白眼儿狼!”
萧姵几乎笑出了眼泪。
“国公爷,都这个时候了,就别再把我当三岁孩子哄了好么?
你摸摸自己的良心,这世上除了自己,你真的关心疼爱过别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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