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去世了。”听着倒像是倾诉。
亦真没说话。
“脑溢血去世的。我们现在在医院。”
亦真只知道这世上她又少了一个亲人。持有一个不被承认的身份,但也是下意识希望他能做点什么,现在他死了。他的死如同断然拒绝,连同她那希望也死了一次。
身后的支撑忽然撤空,脚下慌不跌直退。他能扶住她的,但是动作一出就成了拥抱,连着自己都是一怔。
“你鬼鬼祟祟站在门外干什么?”他徒然松手,表情很懊恼,又像是怒其不争她为什么要做贼。
亦真感觉很不好受。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在这时候推开她。她宁可他在里面一辈子不要出来。
“葬礼你来吗?五天后。”项以柔问。
她还没想好去不去。那头立刻不耐烦,嗒地一声挂了电话。你爱来不来。
亦真又听到后面一声门响,两扇门同时阖上了。爱去哪里都随你。
翌日早她要去约翰逊那里上课,碰到他在餐桌上,眼神尖刀似的,就对峙在那里,防范又陌生,仇恨又危险。
亦真不知道他昨晚翻察到了夜景权的心事,他的心事都埋藏的很隐晦。夜烬绝相信了。
“你又要去找南璟风是吗?”嘲讽的声口,脸上的笑容忽然消失,恐怖浮了上来。
亦真觉得很恐怖,后退了一步。“怎么了?”
“去找你的情郎吗?晚上还回来吗?住他家还是住酒店啊。”
他笑着挑眉,像恶魔笑着吐出骨头,龇着血色的唇角。
亦真苦笑。“随你怎么想好了。”
险伶伶颤巍巍从他眼前过去了,带过门,指尖挣的雪白。
“你还敢来啊。”一看见亦真,南璟风就觉得身上隐隐作痛。
亦真抱歉地笑了笑:“你没事吧,我是说,上次没把你打坏吧。”
“没打坏我这么怕你来啊。”南璟风歪着脑袋看她,笑容可一点没有伤痛的成分。
来南璟风这里她能明显感受到安全。去深渊不恐怖,恐怖的是辞别天堂归往深渊的那段路。可是她爱的人还在深渊里。
“你看上去很痛苦的样子。”南璟风拿手相着亦真的脸晃,“怎么了?有什么是我能帮你的?”
“项舟死了。”
她居然会对南璟风诉说,亦真感觉有点可笑。
“项舟是谁?”
“一个和我有血缘的人。”
“原来你不是孤儿啊。”
“你才是孤儿呢。”
“他是你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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