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
这更像是否决,但她用来表达一种惊叹。想了想,她又补充:“好好训练吧。”
“好。”
泛着冷光的屏幕一点点地偃息下去,亦真把手机放在床头,似在眷恋着那头的他的温度,渐渐合上了眼睛。
“丫头,好梦。”
四五点钟的纽约,夜风里裹挟着酒意未消时的朦胧感。蓝丝绒般的夜幕里密密匝匝地嵌着一颗颗星子。他睡不着,习惯性地站在了窗前。
十年前他初来这里,时有淹蹇。那时他看的是月亮,现在他不看月亮了,他看星星。因为她喜欢看星星,他连看星星都觉着像她。
Ray认为爱让人有了软肋,然他不知,爱比血肉之躯能爆发出的力量要强大得多。血肉之躯惧怕死亡,爱却可以超越生死。
如果不是房东太太突然乍到,亦真对楼下那位大胡子老板的认知还停留在“丝袜癖”“变态狂”的阶段。
其实房东是个蛮和善的大胡子,就是沉默寡言了些。房东太太倒是个喜欢热闹的人,她给她们分享新做的苹果派,同她们热情地打招呼,她会说中国话,虽然不太顺畅,但聊起天来蛮合拍。
往往三个人聊的正嗨,南璟风就突然插话拆台,然后亦真就会和南璟风抬杠,梁熙则扇着扇子和房东太太继续聊天。
起面做玫瑰饺子的那天傍晚,一声闷雷骤然划破长空,下起了来到纽约后的第一场雨。
泥土里翻出爬满青虾的腥咸湿气,救护车和警车的远光灯刺破雨幕落在视网膜上,似电影里失焦模糊掉棱角的光圈。
警笛声吸引了警戒线外的一大群围观群众。亦真提着菜从旁经过,看到脚下的雨水染了红。一个老太太在一旁说的很大声,死者是名独居的中国留学生。
这样的雨天里,她格外想念他。
厨房开窗,梁熙在一边拌馅儿,亦真将四片擀好的饺子皮呈阶梯状平行铺开,黏合好后再在饺子皮上铺一层薄薄的猪肉泥。
“房东太太和她先生相恋时,两个人分住于布鲁克林和曼哈顿,连工作都不在一起。每天靠地铁在两个不同的世界间穿梭,我听着浪漫极了。”
亦真在烧热的平底锅里倒入色拉油,将一个个玫瑰饺摆上平底锅。
《秒速五厘米》中,贵树搭乘新干线和明里相会,列车在大雪里晚了四个小时。贵树走下列车,看到候车室里依然等待着他的明里,喜极而泣。
贵树和明里有没有在一起,亦真不记得了。雪夜列车里的那一幕倒记得格外清晰。从一座城到另一座城,从一个世界到另一个世界,晚点延时的列车,愈下愈大的雪,以及飘失在风雪里的信……
在这样的条件下,要保留多少胜算,才能导出一个未来?
这样想着,连她也觉着很浪漫。即是再普通的爱情,不披荆斩棘,也难得异途同归。
南璟风在廊檐下吃刚出锅的饺子,梁熙端了两盘送给楼下的房东太太。亦真把电风扇搬到厨房,不厌其烦的调好三鲜馅,重复着上一轮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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