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
伺候太子的一众婢女们已经为慕容晨着好了太子冠服,快到早朝的时辰了。
太子眼睛游离而淡漠地坐在那里,暗淡的眸子下似乎隐着诸多心事。
自先皇去世,虽然一直是他坐在龙椅上,但充其量只是旁听。
璃南大大小小的事务,都是经过众臣商议之后,经由璃南的监国皇叔定夺的。
这次皇叔离开皇城有半月余,将军务交给了安志成,剩下之事托给了相丞文从谏。
相丞作为太子太傅,熟知太子的优柔寡断,需多加历练,于是便将自己的管辖之事交由太子定夺。
哪料太子虽习治国之法,却只会纸上谈兵,举棋不定,毫无章法,不好意思去请教相丞,便去找皇后商议。
时间一久,皇后竟打着太子年幼的由头,开始垂帘听政。
相丞自是又气又恼,但出去的权利毕竟覆水难收,只能每日忍受着皇后在朝堂之上的颐指气使。
太子也觉得皇后此行不妥,甚至还暗暗生了好几日的闷气,自己与皇叔同岁,皇叔都做了一年监国,怎么到自己这就年幼了呢!
皇叔八岁起便征战沙场,十岁做璃南统国大将军,作为监国,更是杀伐果断,将波谲云诡的国事处理的井井有条。
对此人们只会啧啧称叹:自古英雄出少年。
两人巨大的落差,一直像一把刀子一样插在他的心坎,他只能无奈地苦笑,所谓年幼,不过是无能的托词罢了皇后的武断,大臣的不满,像是山一般,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他感觉自己累了,开始期盼皇叔能快点回来。
他不知自己对皇叔到底是什么感情,虽然两人同龄,但皇叔一直在王爷府长大,很少入宫,两人交集甚少。
他怕王爷,也敬佩王爷,他也知道,在他不愿触及的内心深处,他嫉妒王爷。
年龄相仿,又都是立储的对象,朝堂上下,富甲商农,不知将两人比较了多少次。
谈及太子,百姓们会夸他的温文尔雅,有君子之气,上敬朝纲,下礼贤臣,若国家安定太平,定是体恤百姓的宽厚仁德之君。
而慕容轩,提起这个名字都能感觉四面凉风,他是在战场上摸爬滚打,饮着敌人的鲜血长大的,从无畏惧,仿若乱世里纵横天下的霸主。
璃南和央昭常年战乱,百姓们心中的储君,自是不必多说,加上父皇对自己失望透顶,所以虽立自己为太子,也要再等五年。
他真的累了,他不想处在皇叔的下风,不想面对朝堂下一双双失望的眼神,更不想看着母后无端地对他叹气。
但他毫无办法,生在帝王家并不是他可以左右的了的。
他只能等,等五年之后,自己成为璃南真正的皇,慕容轩都可望不可即的皇。
“晨儿。”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皇后亲昵地叫着他的乳名,听起来心情不错。
他恭敬而木然地站起来,脸上并未闪现出高兴之色,只是沉沉地站在那里。
皇后喜上眉梢,莲步移来,高兴的连声音都微微带着颤音:“晨儿,今日早朝,便会有人提议今后都由你来掌理朝纲,到时候你无需多言,相丞会为你打理一切的。”
慕容晨的眸子陡然发亮,像是冬日枯槁许久的老树开展了新的枝叶般,“今后都是?母后所言可是真的?”
“是真的!”皇后重重地点了下头。
“可…为什么?”他激动的神情慢慢冷了下来,像是一杯放久了的热水,再也回不去滚烫的温度。
表面上是自己掌管朝纲,还不是你来垂帘听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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