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身着大黄色绣着凤凰的织锦长裙,彩绣辉煌,婷婷端坐,两只玉手交握于腰间,正放在那凤凰斑灿的尾羽上。
朱色晕染的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一双凤眼魅而生威,眉若远黛,只在眼前之人的脸上淡淡地停留了片刻,平和的眸子未显出丝毫的淡漠。
好一只尖滑的老狐狸!她心中不免冷笑,都到了这个时候,还在这里一本正经的装蒜!
本宫未时就召你来御书房,好言请教如何才能打压慕容轩,可你却含含糊糊,闪烁其词地哼哈应答,借了家有急事的由头便溜了回去。
一个时辰不到,大街小巷到处都是传唱慕容轩伤及民心的歌谣,这若不是你做的还能是谁?
如此行事,明明是在帮助本宫,本该坦诚相告,你却不肯吐露分毫,是因为本宫救过你的儿子,你不得不做,但你又不肯和本宫牵扯太深,生怕惹恼了那慕容轩吧!
如今外面谣言纷纷,本宫再召你入宫,你却还是和上次一样,装作一无所知。
我心所想,你心所忧,咱们彼此心照不宣,这偌大的御书房,正殿偏殿加在一块也不过你我二人…难道是怕本宫设局,在这里安排第三双耳朵吗?
文从谏啊文从谏!人太精明,更容易失了卿卿性命!本宫今天倒想好好看看,你到底是哪山出来的野狐狸!
敛了敛深埋在心中的怒气,她朱唇轻启,粉面含笑,“文相丞,你的足智多谋,叫本宫对你另眼相看啊!”
文从谏正不挟不矜地恭立在距桌台三尺开外的地方,身着墨绿色绣仙鹤图样的官衣,身形修长,虽已过了知命之年,眉宇间仍能窥见出他年轻时的昂扬意气。
他左移半步,微微向前欠身,谦恭道:“可是发生了什么事,竟让微臣得皇后如此谬赞?”
明知故问!
“相丞觉得,今日的歌谣是怎么回事呢?”她的嘴角依旧挂着笑意,眼里却多了一丝微不可闻的冷光。
相丞气定神闲,侃然正色道,“王爷大张旗鼓回到皇城,既未上朝述职,也未私下露面,无辜跪在将军府门前,难免引百姓猜疑。”
“上午时辰还是好好的,这下午就闹得鸡飞狗跳了!”皇后轻笑一声,蛾眉皓齿,显得鎏金璃瓦的绝伦正殿都不免晦暗了几分,“那依相丞所言,下一步百姓们会如何做呢?”
“臣愚钝,哪若皇后般洞若观火,”文从谏脸上不见任何异色,仿佛一切与他无甚关联,满面坦然,“臣只是觉得民心所指即是天意,若王爷依旧蜷缩在将军府,那上天怕是要降有雷霆之怒了。”
“雷霆之怒,”皇后颇有意味地勾起嘴角,细细琢磨道。
“相丞怎么知上天要发怒呢?莫不是你眼中的上天,与本宫眼中的,略有不同?”
文从谏低垂的眼里闪出一丝复杂的神色,令人捉摸不透。
“或者说,如何才算雷霆之怒?”皇后不依不饶,嘴角的弧度更弯了几分。
见皇后如此执拗,文从谏的眉角微不可闻地颦了颦,却到底年老,显得两旁的皱纹无端深了几分。
皇后已将他的神色尽收眼底,灿笑的眼角掩住了冷冷的淡漠。
“莫不是这几日,爱子表现的十分乖巧,才会让相丞在本宫的面前如此镇定?”
话音一落,皇后便笑意尽失,周身散着一股冷气。
相丞未曾料到皇后竟然还在拿儿子的事情要挟自己,羌柳城中帮她之事还不知足,现在又来故技重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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