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性不改!”凌越听见走道里传来的那句话,面色突然就冷下来了,口齿间蹦出几个字。
一直走到暗牢的最深处,却罕见的亮堂。最里的这间牢房十分宽敞,床板上也铺着厚厚的棉褥,比其他间里的那些稻草,不知道好上多少倍。
“呵呵~皇兄,当皇帝的滋味如何?”凌煜半靠着墙,坐在床褥上,嬉笑着完全不像是被囚禁在牢狱之中。
凌越拧了眉,看他:“华华宫墙廊殿,人人趋之若鹜,我却觉如困囹圄。”
“哈哈哈~皇兄此言着实好笑,若不喜,怎的要逼宫,囚我至此。这皇位你抢便抢了,我也认了,又何必惺惺作态!”凌煜起身走到铁栏前,目光径直对上凌越。
两个男人隔着铁栏对望,一暗色囚服,一朱紫蟒袍。纵使凌煜被囚,身上的君王气势却丝毫不减,对视之下,竟谁也压不住谁。
说起先皇的这两个儿子,年纪仅差了一岁,大皇子凌越尚武,精通兵法军阵,有大将之才;小皇子凌煜善谋略,自小先贤文著倒背如流,可惜玩世不恭,正事干得很少。
也就是这两个完全搭不上调的两个人,之前却是感情最深的。
小时候,凌越每次跟随师父出宫历练,回来总会带些外头的小玩意给凌煜。而凌煜也会陪他一遍遍研究那些繁杂的阵法,讨论兵法。
什么时候变了的?
那年西南兵变,凌越随军第一次出征南蛮。少年意气风发,斩下南蛮大将首级,树倒猢狲散,不过月余便凯旋而归。
回京受赏,庆功宴上唯独不见素来喜好热闹的小皇子凌煜。
宴中凌越凑着间隙,去丽贵妃的和芳殿寻他,才至殿外,就见门匾两旁挂着白晃晃的纸扎灯笼,其上大大的奠字更是触目惊心。
朱红的大门紧闭,隐隐约约能听见女人们的哭声。凌越怔然,耳边又传来宫宴上丝竹管弦的声音,原本得胜而归的好心情一扫而空。
和芳殿的门突然开了:“皇兄,你回来了。”
凌煜一身素白衣裳,全身未见丝毫佩饰,额前系着根白色布条,面色如纸,神色平淡如水。
“阿煜,丽贵妃仙去了?”凌越看他这副打扮,哪里还不明白,人似乎都有点站不稳了。
他自小便没了母亲,虽然被养在皇后宫里,但只是丽贵妃如亲生一般待他,真心真意为他。
“皇兄还是回去吧,宫宴还在继续。”凌煜面目表情地把着门,并没有想让他进门祭拜的意思。
凌越听出了端倪,以往凌煜私下里都喊他哥哥,今日两句话都按规矩叫了皇兄,不过短短月余,到底发生了什么?
还没等他细问,皇帝就差人找了过来。
“大皇子,皇上请您回主殿。”
那时的凌越毕竟年少,皇帝差人来请自是不敢违背:“阿煜,我明日再来。”
“恭送皇兄。”
丽贵妃去后,凌煜一出戴孝期,就变了个人样的,功课也勤快了许多。收起那股纨绔气,成了唯一一个可以跟凌越并立而谈的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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