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婶子张张嘴想附和,但一想到自家在那丫头身上破费的八百文钱,心底又不舒服,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婆子则感叹同意,跟他二娘俩人头凑头嘀咕开了。
这边闲话不断,那边孔森甫跟田春珠俩人已经穿过巷子回了家。
将东西在灶房归置好,孔森甫拿着书冲田春珠说了一声就回房读书了。
田春珠没事干,将这个小院里里外外查看了一遍,想了想,还是决定到河边摸些虾子小鱼回来。
河岸边杨柳垂岸,水流潺潺,清水绿石,河面宽而浅,戏鱼多而肥。
田春珠到河边的时候,河岸边青石板上已经蹲坐了好几个妇人,正一下一下地认真舂衣,木棍敲击在濡湿的待浆洗的脏衣物上,发出沉闷湿漉的“啪叽”声,阳光在河面上,在妇人手底的棒杵上留下闪烁的碎钻,细细碎碎煞是好看。
田春珠好奇地打量了一番,她们熟练地一手挥棒一手翻衣,神色轻松自若,谈笑声时而喁喁时而洪亮,手底动作韵律十足,颇具野趣美感,配合着欢声笑语,自有一番怡然自得的情态。
田春珠站在不远处的树荫下看了一会儿,缓步上前,妇人们注意到她的到来,都一时安静了一瞬。
田春珠笑着打招呼,“各位婶子嫂子好呀。”
有热情的年轻媳妇率先笑了起来,“这不是田家那丫头么,可从没在这儿见过你呀。看着脸色好一点了,身体可还撑得住?”
田春珠柔和地笑道:“可大好了。如今能上山能下地,能吃饱了自然有气力。”
不少人当下附和道是呀是呀,人是铁饭是钢,总是要让马儿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又有那好奇的妇人不停地上下打量着田春珠,跟身边人絮絮道还从来没见过能识字会读书的女子哩,可是了不得,这会读书就是不一样,说话一道一道的,学都学不来。
众人笑,田春珠也大方任由打量,不再管她们的闲聊,兀自蹲在上游处看肥美的游鱼,思忖着怎么样捉鱼。
佛统出主意道:“古有叉鱼今有网鱼,你想要哪种,我这儿资料全,尽管开口别客气。”
田春珠一听也不客气了,调出各种渔网资料,什么单网三网,浮网沉网,她瞧了两眼,都没用。
一看理论跟自己想的八九不离十,田春珠放弃了佛统的指点,想起曾经在阿拉斯加安克拉治郡听到过的一位老渔民闲聊时说起的笨办法,觉得可以一试,于是寻了个岸边隐蔽又深度合适的地方,找来许多重量合适不易被冲开的石头,绕着选好的地方四四方方围了个封闭一隅,只在迎水一面,远岸一角开了个不大不小的豁口供鱼进入。
做完这些后,田春珠从口袋中拿出蒸熟的糠米,碾碎后撒在里面,这才洗了洗手,退到树荫下坐定。
旁边人一直好奇地看她动作,此刻见她忙完,不由疑惑道:“田家闺女呀,你那是干啥呢?”
田春珠擦了擦汗道:“捕鱼呀。”
“咿,这是个啥子办法?难道要等鱼自己个游进去?”
田春珠笑着点头,“就是等它往里游呢。”
“干啥不用鱼叉呀?还有麻绳搓个网,也不费啥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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