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不发很简单,但是被四爷一双桃花眼死死地盯住,脸部肌肉有一寸算一寸,都在接受他地毯式的扫描还能一言不发,那才是真的不简单,而我居然做到了。事后想想,怪不得四爷会夸我“有种”,原来这一回他真的是在夸我,而不是冷嘲热讽。
也不知道过了有多久,反正我的脖子早已经麻木到没有了任何知觉的时候,四爷的桃花眼总算是结束了对我这张世上最丑之脸的严格审视。然而悲摧的事情发生了,四爷的手已经离开了我的下巴,可是我的下巴已经麻木得不会动换了,仍是一如既住地保持着刚刚被他用手指挑起的那个姿势,四十五度角向上扬起。
对了,一直忘记说四爷的身高了,没有尺子测量数据自然是不够精准,但是比我高出一个头外加一个脖子却是不争的事实。此时此刻,由于我的脖子一直没能有效地收回,于是这四十五度的仰角与那天何美姑恶虎扑食般死死攥住我大哥的样子几乎是如出一辙,唯一的区别就是她的手中攥着我大哥,而我的手中空空如也,这个样子也让我突然间想到了一句老掉牙的古诗“愿君多采撷”,下句是什么来着?忘记了!
我现在的这个样子连自己都厌弃得不得了,想必四爷更是觉得样貌可憎吧,可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脖子因为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从而变得僵硬了,这是自然现象。再者说了,你以为我就喜欢这个样子吗?我恨还来不及呢!这不是要让得意洋洋的四爷更骄傲得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吗?刚才他讽刺挖苦我是这世上最丑的女人,那还是他非常客气的表现,现在见到我这么一副贱不兮兮的尊荣,不骂我是上辈子投胎没见过男人才怪呢!
果然,四爷注意到了我的异样,原本他已经转身了,可是不知为何他又转回了身子,嘴巴也正在微微开启准备说点什么呢,结果一眼就看到了我的这副德性,他先是一愣,继而嘴角又露出来那一抹我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讥讽冷笑。
我说什么来着!果然是被他误会了!怎么办啊!我又急恼,又羞又愧,可是这脖子不是我说让它动它就能立即动得了的。于是在我绝望之际,四爷那张阴险的脸离我越来越近,那根已经离开了我下巴的手指又重新回到了老地方,接下来等待我的就该是骂我上辈子没见过男人了。
然而不知道是我的脑子彻底是锈死了,还是我的预感也开始进入了故障状态,预料中的责骂没有听到,而我的脖子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神奇地回到了原位,也就是不再四十五度仰角状了,而是回归到与身体保持在同一个水平面上。
我不敢相信这是真的,禁不住抬起眼睛望向四爷,只见他嘴角仍是噙着那抹讥讽的笑意,却不再让我感觉到半点寒冷,对,我想说的意思就是,他嘴角流露的不再是冷笑,但讥讽尚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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