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陵就在京畿地区,离洛阳并不远,太子携了太子妃提前一日就到了,要在皇陵住上一宿,第二日一早再正式祭拜。
虽然来皇陵祭拜亡母本只是太子想出东宫的借口,但当他真的到了皇陵,看见巍峨却略显凄凉的陵墓,想到孤零零一人在地下沉睡的生母,也不由真的感伤起来。
太子妃与太子成婚日短,这还是第一回到皇陵来。虽然大婚的第二日,就到奉先殿祭拜过怀仁皇后,但她对这一次祭拜也非常重视,正在检视带来的祭品可有疏漏,太子就寻来了。
“宓儿,陪孤走走罢。”
太子妃见太子满脸愁思,晓得他是触景生情,伤痛生母离世,便放下了手头的事,迎上前来:“殿下想去哪儿走走?”
太子微微一笑:“你还是头一回来皇陵罢,我带你四处转转,这里的景致还是很不错的。”
太子妃自然答应了,摆手示意宫人们不必上前伺候。这一对尊贵的少年夫妻便如寻常人家一般,手牵着手,相携而去。
太子妃的陪嫁婢女目送着他们走远,忍不住笑出声来,满脸都是喜色:“这可真是太好了!”
旁边的宫人们围上来:“两位主子的感情可真好!”
“是啊,只是分开了这么一会儿,太子殿下就巴巴地来寻呢……”
这些宫人们都是真心欢喜,毕竟只有东宫的两位主子好了,他们这些做宫饶才能得着好。
太子带着太子妃漫无目的地闲逛,好在这皇陵依山傍水,景色极佳,入目所见,皆是景致。
太子妃并不着急,也不催促,安静地陪着他走着。过了好一会儿,她听见太子有些自嘲的声音:“其实我都有些记不清阿娘的面容了,她去世的时候我还,转眼之间,十多年都过去了……”
太子妃安静地听着。
太子露出几分追忆的神采:“阿娘在病榻上缠绵了许久,我只记得当时的昭阳殿里,满屋子都是苦涩的药味……后来,阿娘去世了,过了一年,父亲册立了新皇后,昭阳殿又有了新的女主人,原来的药味都不见了,变成了各种各样的熏香味儿。我记得我原本很不喜欢这些药味儿,阿娘生病的时候,我也从不愿意在昭阳殿里多待,但当它们真的消失了以后,我才发现我根本承受不住……我记得我当时大哭了一场,比在阿娘的葬礼上哭得还要伤心。”
一枝柳条垂下来,挡住了他的视线,太子下意识地伸手将它折了下来,捏在手里把玩着:“父亲从就不喜欢我,相比起来,他更喜欢四弟。而对于我,他似乎一直都不满意,不是嫌弃我文章做得不好,就是习武不认真……”他摇摇头,“阿娘去了以后,似乎再没有人会真心待我了,这也是为什么当初我会那么迷恋雪奴的缘故。”
他现在已经能正常地谈起雪奴了,眼睛里虽有感伤,但再没有当初的那种迷恋。
太子妃柔声道:“殿下,父亲不是不喜欢你,只是他对你和楚王的要求不同。对父亲来,你不仅仅是儿子,还是储君,是将来要承继大位的继承人。而楚王,仅仅只是个儿子。”
她从太子手中将那枝柳条接了过来,十指灵动翻飞着,没过一会儿就将那细韧的柳条编成了一只蝴蝶。她摊开手掌,青翠的蝴蝶立在她的掌心,振翅欲飞。
太子笑了:“你还会编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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