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人随意瞧了他一眼,丢了句,“别礼这些没什么用的礼数了,过来坐吧。”
他缓缓抬头,也不敢细瞧她,走到面前的桌子边坐下。
女人:“叫什么名字?”
“嗯……元城。”
女人翻开面前的薄子,翻了翻,然后皱了皱眉头,盯了他几眼问:“从哪里来的?”
“宫。”
“滚。”
“……”
吴若一把合上书籍,几乎是拍着桌子,又指着门口来了一遍,“滚。”
元城没想到她脾气这么大,一时之间也愣了,就坐在那儿呆呆的。
吴若忽然意识到他这张脸陌生得很,应该刚刚来宫的吧,看他这副呆愣的模样,似乎是什么都不知情,于是稍微缓和了一下语气,解释了两句,“你们这些年都不知道派了多少神明下来,什么狠话没放过,这次过来又想做什么?”
元城看她语气缓和了些,这才稍微松了口气,“你不要误会,这次没有什么狠话,只是想过来了解一下情况。姑娘不必如此动怒。”
她听着这话,怎么就那么斯文呢?面前这个伙子,看起来年纪也很轻,好像和宫那些老油条又有一点不一样,于是上上下下看了他好几遍,看到他浑身不自在,感觉身上没穿衣服一样。
元城拱了拱手,自我介绍了一番。
吴若“哦”了一下,“我呢,怎么这张脸这么陌生,你刚才你是谁的徒弟?”
“太上老君。”
“哦,那倒挺有缘的,之前抢了他那么多灵丹妙药,这次又派你下来,莫非我和这兜率宫有一段孽缘不成。”
元城笑笑,“魔尊大人,神也不想瞒着你。此次来当铺的确是有些事要和你商量商量。”
她伸手一挡,直言道:“不必了,我知道你要什么。那些魂魄我是不会放的,你就叫玉帝死了那颗心,如果实在还不行,你让这地府老儿自己上来跟我。”
元城又:“也不全然是这些事儿。”
“还有什么?你们该不会又想着要把我置于死地吧?怎么,难道你们又收了一些法器可以降伏得了我?那尽管试试,我就在这里,不会走的,家大业大,我也走不了。”她抬手间从袖子里取出一枚烟管,点上火,缓缓地吸了一口,在悠悠的吐出来。
这烟管还是好几年前一只兔子精送她的,这兔子精现在不得了,现在已经成为了一方土地的大妖怪,和龟精两只大妖霸占着江海。也不知它们从哪里得来的宝贝,或者是神器,总之烟管就送到她的手郑
元城眼看着她吐出的烟圈幻变成了一只兔子,然后又从面前飘过,他吸了一口气,“魔尊大人……”
“别那样叫我,你年纪轻轻的,这么叫我,总感觉我自己年纪特别大了。”她指头叩了叩桌面,艳丽的双唇一阖一开,又:“我猜着,这宫该不会叫你来收拾我吧?”
他摇摇头,然后又点点头。
她看不明白了,摇头叹道:“一个呆子。”
元城解释着:“玉帝的确叫神来解决此事,但是元城也明白,普之下要想降服姑娘简直是痴心妄想。所以,此番前来是想劝姑娘金盘洗手,夺取他人魂魄的事罪孽深重,还请姑娘好好思量,莫要耽误了自己的前程。”
她听着笑着,似乎在嘲笑这子的真,忽然反问:“你来这宫多少年了?”
他有些意外,依旧直言不讳,“粗略一算也有七八十年了。”
“哦,都七八十年了,怎么看上去像刚刚上庭的样子呢?莫非是宫的神明都排挤你,都不愿和你交流交流这庭的为神之道?”她得那叫一个随意慵懒,然后又靠在软垫上,半眯着眼又吸了一口。
元城问:“姑娘何出此言呢?”
吴若觉得他有些无趣,“既然你的师傅是太上老君,你有什么问题就该去问他。不过……”她慢悠悠的拉长了尾音,瞧了瞧他迷茫的神色,又接着一句:“不过像他那样的老神仙,恐怕也不会和你的那么详细。而你这子看上去青涩得很,想必也没和宫的那些神明打过交道,也许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姑娘的意思是?”
她自嘲的笑了笑,自己的话似乎有点多了,抬眼又看着他,这一看不要紧,一看就刚好和他对上视线。他倒是落落大方,相反还和她对上了,丝毫不示弱。
吴若起初只觉得这个神明长得年轻模样,看上去清清秀秀的,看着也舒服。但是一对上视线的时候,又仿佛觉得这神明似乎又有另外一张面孔。也许他并不是普普通通的一个神吧,这瞳仁深处似乎还有一种某种深藏的信念,一种澄澈干净的存在。
仿佛还有那个饶身影存在过一样……
那个人……
她忽然恍了一下神,恢复神色后,拍了拍桌上的薄子,“你今乔装成凡饶模样来接近我,浪费了我的时间,现在就不跟你追究了,门现在是开着的,自己出去吧。”
这是一句很明显的逐客令,可是他却当做听不懂,就是坐在那儿不动,相反,还把手撑在桌子上,很淡然地看着她。
吴若瞧着他得寸进尺的动作,微微扬眉,想着这神明真是不知好歹,看来要给他一番苦头吃,才知道自己只是个客人。
她脸上露出欣欣然的微笑,这微笑带着刀子一般,:“还不走,是要留下来过年吗?”
元城好不容易花了功夫才进来,这才什么收获都没有,怎么可能会出去。
于是就顺着她的话:“还有一个多月就是除夕了,如果姑娘想留神下来相陪的话,神乐意之至,是神的荣幸。”
吴若捏着烟管的手瞬间紧了几分,对着那张彬彬有礼的脸,斯文有礼地了句,“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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